第175部分 (第1/4页)

抬起头,分明看不见他,却仿佛又看到他的目光正落在她脸上,眼底有一抹温柔的笑意,那抹笑意仿佛感染了空气,一点点地渗透她的皮肤,让她浑身发烫,那片灼热之下,却是她一颗冰冷的心。

“现在,我可不可以问几个问题?”邵九忽然开口道。

宝龄此刻心情白茫茫一片,只用一种机械的声音道:“随你便。”

既然已经将一切摊开,她又有什么不能说?

邵九仿佛沉默了一下,然后,他极为认真地道:“这些事,想必你不是方才才有所察觉。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在当日他醒来之时,便听到阮素臣说的一句话,阮素臣的原话他不太记得清了,但大意是:邵九,你莫要再装了,你的身份,我们已经知道了。

所以,纵然之前他以失忆之人的身份与暴力相处时,并不方便问那些问题,但他却也可由此推断出经历了那么多事,她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为察觉,甚至,很可能知道的比他想象的更多,而从她方才那些问题亦可知道,她已经基本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只是,他不知道,她是从何时知道那一切的?

其实这个问题对于邵九来说,便如同宝龄之于那个“你何时清醒的”的问题,同样并不那么重要。在邵九,既然他此刻能够将一切坦然地说出来,便不存在任何再要继续隐瞒下去的想法,何况,在他潜入阮府之前,北地军已以破竹之势攻占了城门,此刻,那一切揭开又能如何?也是该揭开的时候了。素来,对于那些早已过去的事与无法挽回的局面,邵九从不过多的追究。只是,他却很想知道这个问题,无关于其他,只是想知道而已。

在这一点上,他竟然奇妙地与宝龄处在了一个隐形的平衡点上。

一瞬间,邵九发现宝龄陷入沉思,良久才道:“在你假装失忆之前。”

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她不是没有过怀疑,只是因为邵九原本给人的感觉便捉摸不透,行事又不按理出牌,而那些怀疑又在某些微妙的原因下,被她隐藏在心底。直到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直到阮素臣来找他……给她看了那份手札。

这便犹如前世所说的:证据、动机,全都有了。

“是那个时候…”听宝龄说完,邵九竟似喃喃自语了一句。

想想也是,他记起她给他看那份手札的时候,他虽表情依旧,没有一丝破绽,但心底不是不动容的。因为——那份手札,在这之前,可以说,连他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很简单,纵然此刻一切已揭开,他以一种坦然地姿态面对,却是因为形势已不同了,哪怕早上几日,若事态没有发展到这一个环节,他若知道世间有这样一样可能会暴露他身份的底细,是绝不会让它流落在外的。

他其实已猜到那份手札来自于何处,但他奇怪的是,宝龄似乎并没有提起手札的来源,只说过是阮素臣找来的,至于从哪里找来,似乎连她也不知道。

但转念一想,他便了然了。在他第一眼看到那份手札上的字迹颜色时,便明白那是一种隐藏的书写,写字的人通过某种方法,使得纸上看上去是空白一片,或者呈现其他内容,但只要一沾到某种特殊的水质,便会线路真正的内容。甚至,可以隐藏两到三层,也就是说,或许内容下,还有一层内容。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这本是他几年前琢磨出来的办法,用来传递私密的信件,而这种方法,他只教过一个人,为了方便互通讯息。

所以,是不是这样?手札本是宝龄无意中带来的,但她看到的,却是别的什么内容,譬如为了掩盖而随意写的什么东西。然后,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真正的内容却被阮素臣获悉。

阮素臣并非一个愚笨之人,相反,他心思的细腻在某种程度上并不逊色于他,当阮素臣看到那份手札,大约也能想到一个问题,那便是:眼前的顾宝龄,其实早已不是顾宝龄,而是另一个人。

至于阮素臣为何没有将这一切告诉宝龄,邵九也想到了。只是,想到那个答案的同时,他不觉浮起一抹苦笑。他一直知道阮素臣对宝龄的感情,只是,终是未想到,纵然在他对宝龄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之后,阮素臣竟可以依旧选择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将她留在身边。

陷入无边的思绪中,邵九忽然慢慢地想到另一个问题,融在一片漆黑夜色中的眼眸深处,浮上一层淡淡的茫然,再次望住她,眼底多了一种奇异的东西:“既然你早知我心怀叵测,为什么——救我?”

任由他那样死去,不是最好的结果么?不费吹灰之力。

在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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