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部分 (第1/4页)

丁抿唇,注视着丁煦寅那一脸毫无城府的模样,忽而感觉到了一丝异常。必是柳姨娘想好悬梁自尽的那天便将诸事都关照丁煦寅了。丁煦寅之所以肯乖乖对她俯首,就是因为怕她不再顾念姐弟情意,拂袖抛弃他,使得他日后再无人可依。父母都有渐老去的一天,只有自己才能陪着丁煦寅走得更长些。

所以,这一切看起来的表象平静,其实是他最大的不甘。丁煦寅,对她,就像是一个寄生的附着体,慢慢学会着蛰伏此地蕴藏情绪,也在时时刻刻享受折磨她的快乐,却也并无心将她折磨至死。所以,时而他是那么懂事地让人难过,时而又将人作弄地委屈万分。

等他长大了,该如何取舍这两种结合地如此紧密,似不可分割一般背道而驰的感情呢?岁月还那么长,丁煦寅究竟会成为魔鬼还是天使?

“小姐?”夏枝豁然推了她一把,“小姐?您怎么了?”

“……我……没,没什么……”不留神又让自己想得深了。丁失笑,掌心里头一凉,才发现不知何时那颗雨花石又回了自己手里。她微愣,抬眼想找丁煦寅,但他连同烟七都已不见了踪影。

夏枝道:“十一爷见您没理他,便以为您生气了,不敢再胡闹。乖乖带着烟七去外院了。而且小姐,十一爷果然在上头看书哩……走的时候抖抱着走的。奴婢……奴婢适才对十一爷是不是过分了些……”想到丁煦寅确实是在树上看书,夏枝虽觉得不大妥当,但也不想因此与丁煦寅造成不快,让丁夹在当中为难。

丁摇了摇头:“且让他有气都发出来,也好过这口气堵在心里,不知何时突然间给咱们一下当头击。”

“……”夏枝懵然地颔首,“十一爷,是个苦命的人……”

“……”丁哑言,抬脚行步,步履轻微谨慎。握着手中的雨花石,从冰冷,握到渐渐生出了些温热。她眨了眨眼,抬起头看了看适才丁煦寅看书的那株大槐树,蹙着眉道,“这些石子,怎么会在他们手上呢?”

夏枝思忖:“方才十一爷说了,那烟七是账房家的小子。奴婢想,该是账房家给的才是。”

“如此说来,雨花石果真都在账房那里了?”丁攒眉。果然因见着东西是打从南京运过来的,便意味是二太太的了。可是账房家的竟敢随意动二太太的东西,那胆子不是也忒大了吗?

于是立马跟夏枝速速往账房过去。须知这些珠子里头,可有着她这几年的所有积蓄呐!要都易主他人,她岂不冤死?

约近账房,只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算盘声。边门只是随手带着,露出一条半指余宽的缝隙。丁四处瞧了瞧,这院里清净非常,靛青黄赭相间的石板砌地,零零散散嵌着些花样碎瓷装点的几何样式。高墙四壁爬满了绿叶,之间隐隐密密地几朵小花,或紫兰或纯白,将账房只开单边的栅栏门映衬地更为像是人迹不至的幽深之处似地。

“小姐,那些紫藤萝真好看,咱们院里总是白墙乌瓦很是没趣,不如在屋边也种上几株?”夏枝看着那些花就觉得喜欢。在明州时的那个院子才最合她的心意,那般美妙与讲究,那些花花草草正应了丁的人,也需让人来怜惜她。

丁看了两眼:“倘若喜欢,回去咱叫张妈妈出去买了种子来,现在气候正好,入植的话容易活。”

夏枝一听便很高兴。挽着丁的胳膊朝那独造的栅栏门走去。

忽而算盘声一落,一个略微讨好似地声音道:“大奶奶,一共五十六两七钱。”

“怎么会这么多?”纨娘颤抖的声音惊呼了一声。但旋即便知有**份,又改了口气,说道,“不过是办了一桌酒席,你这帐别是做错了!”

“嗬嗬嗬……”账房家的女人随即的笑里便带上了些许轻蔑,“奴婢做这账房先生也好些年头了。当初老太爷还在的时候,可都悉数将帐都由奴婢核算的。大太太这样说,岂不是质疑老太爷的眼光了?倘或这五十六两七钱的帐奴婢都算不准,这碗饭,奴婢也就别吃了……”

丁在外头听了,方知是纨娘来结昨日的帐,显然是先问账房赊的。家里的银两用度可管得十分严,大权都在二太太手里。这账房家的女人竟私放债务给纨娘,是瞧着纨娘老实好欺负,乘机狮子大开口。五十六两七钱……昨天的酒席不过家常,那是吃血了能吃这么多!不忍心纨娘遭人愚弄,她便呛了两声,打断了账房家女人越渐不好听的措辞。

发觉门外有人,里头静了会儿。

良久,才见纨娘低着头出来。碰见丁,只当是往常那样,平和笑着打过照面。

“八妹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