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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是忌,想来罗庄主的本事还没有大到可以令我无故消失的地步吧。”唐流有些怀疑,“少相将我罚入骠骑庄,是为了昭示惩戒,他未必会允许我终老于山庄,罗庄主的这记人情恐怕太过轻率。”

“这是骠骑庄的事。”长青突然一挥手,拉开车帘,面对着唐流,“唐姑娘,你只说一句,肯还是不肯?”

唐流怔住,看着长青凝视的眼神,半天,才叹道:“谢谢罗庄主的美意,可是我不能因为他的一句话便和平将军入府里去,这么不清不白的境况,绝不是我想要的。”

“女人总要有归宿的。”长青冷冷盯着她,“你可以和平将军先回府,以后慢慢商量对策。”

“哦?”唐流被他说得好笑,想了想,终于叹,“骠骑庄的人果然是不会撒谎,罗庄主、王头、长青,你们都是直脾气,不懂得说话要拐弯抹角。你们只是想我离开庄子吧,何必要用平将军来做诱饵?”

她摇头接道:“我若听了罗庄主的话同平将军走了,到了他府里,算是什么身份?以往的所有话不成了自己打自己的耳光?我说过了,将军夫人的名份我不在乎,可这样不明不白地暗中跟他走了亦是不可能的。”

长青怔住,没想到她倔强至此,停了会儿,奇怪地问:“平将军为你做的事难道还不能令你动心?为了他的这份心,你就不能放弃些……”

“放弃这些世俗身份的顾虑?”唐流堵上去,“不错,他的确为我做了很多,对此我感激不尽,但,总不见得因此就急急地以身相许,莫非你觉得女人除了身子,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报答男人了?”

第八节 只影犹散去

这话说得泼辣,长青又一次怔住,不由仔细看了她一眼,自从唐流入庄,他还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她,柔顺的外表下竟然有如此强硬的脾气。

既然要说的话都已吐露出来,唐流也不再与他客气。“请让我下车,我要去当面谢谢他。”她边说边下车。

“慢。”长青挡住她。

“怎么,你是要提醒我城门口有眼线看守,如果见了他,就会有人立刻上报朝廷?”唐流微笑,“放心,我是落到最底层的人,大不了朝廷怪罪下来,一刀结果我,决不会害到平将军。”她不顾长青,径自下了车,又回头一笑,“还是让我自己走过去吧,就当是我私自从骠骑庄溜出来的,一切俱与他人无关。”

她心意已决,长青哪里拦得住她,一拧身,向着城门走去。

平仍在打铁,他的铁铺生意特别好,是因为,他不收钱。

一面木招牌钉在铺子边,上面写着:本处打铁分文不取。牌下的木桶内,已积了许多订货的牌子。

唐流慢慢走过去,倒不是因为害羞,只是想好好的看清他那种身手矫健的英气勃勃的生命力。

汗水如走珠,自他光洁的额头滴落,唐流忽觉步子艰涩,印象中,平将军只是个瘦削沉默的男人,永远会用一双羞涩的眼沉沉地看人,不会说太多的话,可是今天,这双眼眸精光四射,身体坚劲浑若天神,竟令她有些不敢逼视。

好不容易走到铁铺前,暖阳下,那半裸的男子身上闪出光芒,唐流竟有些口干舌燥。方才不过是凭着一口气的冲劲,她只是想当面来谢谢他,但真正站在他面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此刻,平已经看到她。这些天,唐流的模样变了不少,身上一袭黑色的长袍,不男不女,马庄里蚤多水少,为贪方便她把长发散剪短至肩,昔日的雪肌花容,因每日劳作而粗糙了不少,可是佳人秀丽轮廓依旧,连同明眸里的那一星倔强,虽然在白日里也熠熠生光。

他忽然感动,心中一酸,停下手中工作,又想起身上衣衫不整,红了脸,忙低头把胸前的衣襟拉紧束好。

看到他这个动作,唐流终于笑了出来,风吹雨淋袒胸露腹地打了近半个月的铁,想不到,他居然还会害羞。

“别……”她张了张嘴,突又把话咽回去,原是为了关心他,想说,“别客心,小心热气难挡。”可话到嘴边,记起自己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劝男人把衣襟散开,又想起刚才见他身上坚玉般的胸膛,顿时,脸上也是红晕阵阵。

这一下,两个人,面对面,欢喜夹杂着尴尬,不敢看对方,又舍不得不看对方,傻痴痴光景好不奇怪可笑。

许久,还是平先开了口。

“唐姑娘,你怎么会来这里?”他素来不善言辞,憋了半天,终于是说了句废话。

唐流立刻答:“平将军,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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