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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利安母亲

相比德国军队制服的“耀眼”,法西斯主义对女性时尚的改造也许更为隐秘,但是影响却非常深远。早在1800年,柏林就是一个以生产和出口服装而闻名的城市。希特勒上台伊始,向他的国民保证:“德国女人要成为欧洲最时尚、最有品味的女人”。

可当时德国一流的时装店大都由犹太人经营,在纳粹“排犹”浪潮中,这些人不得不放弃时装生意,导致柏林作为纺织品和服装加工城市的地位迅速下降,甚至连纳粹骨干戈培尔的夫人马加达·戈培尔,都要向她的朋友写信抱怨柏林时装业的凋敝。

没有了服装产业的支持,*者究竟依靠什么方法让德国女性认为自己是最时髦的人呢?纳粹选择的是引诱或者强迫女性服从他们的审美观念。第三帝国一建立,纳粹便开动强大的宣传机器,时刻向着公众灌输符合“法西斯精神”的完美女性形象。

1938年,一本名为《国家社会主义女性了望》的杂志这样写道:“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一些所谓‘外国优秀文化’渐渐进入德国。……对于一个有思想的人来说,那是一个让人迷惑的时代。例如:所有的年轻职业女性都纷纷挤出时间来化妆,以一种精心的态度修饰她们的手、指甲,她们毫不后悔地将大量时间和金钱投入其中,买了许多胭脂香粉、口红等化妆品,她们认为将自己装饰一番才能呈现在别人面前,尤其是在工作日。除此之外,对苗条的崇拜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文章一再陈述以往审美观念的荒谬,暗示着“新形象”,将帮助德国女性走出“迷惑时代”:纳粹鼓吹用科学测量的方法,从眉毛形状到身高体重,为女性提供一组“标准模样”。甚至还开发了今天看来如刑具一般的身体矫正器和电动整形面具,能实现女性“塑造完美躯体”的渴望。可是就算如此荒谬“扮美”德国女性的举措,也不过是昙花一现。1943年,戈培尔下令关闭所有的美容院,因为它们“浪费电能、热能和人类劳动”。

相比改造身体审美风尚,纳粹更愿意将精力投入女性社会形象的规训上。在希特勒的理论中,女性的全部价值就是繁衍后代。臭名昭著的纳粹哲学家阿尔弗雷德·罗森伯格(Alfred Rosenberg)露骨地宣称:德国女性的特殊价值存在于“延续雅利安人的血脉和种族的繁荣”。 。 想看书来

法西斯时代的制服诱惑:被规训与被利用的美(3)

法西斯统治之下,德国女性唯一的“正确选择”,就是成为拥有金色头发和蓝色眼睛的“雅利安母亲”,装扮高雅,举止端庄,并且“排斥一切与女性最高职责(生育)相抵触的对美的崇拜,大力提倡女性作为一群健康孩子母亲的形象”。一个多产的母亲,甚至能获得国家奖励——“德意志母亲十字荣誉勋章”就是用来表彰生育四个或更多孩子母亲的。

上文提到的马加达·戈培尔,就被当作“新女性”的代表广为宣传。马加达生于一个上流社会家庭,嫁给戈培尔前曾有过一次婚姻,并育有一子。再婚后,又陆续生六个孩子,她也因此获得德意志母亲荣誉十字勋章。而马加达所有孩子的名字都用“H”开头,以视向希特勒的致敬,希特勒则称她为“全德国最伟大母亲”。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马加达·戈培尔都在扮演着“第三帝国第一夫人”的形象,是德国女性完美形象的标杆。

然而,这个集德国女性之美于一身的人,恰恰无法拥有幸福的生活。她必须一次又一次忍受丈夫的不忠和第三者的挑衅,而为了捍卫所谓“传统家庭道德”,第三帝国元首禁止他们离婚。马加达·戈培尔只能向她的朋友表露心声:“我们这一代弃世而去的时候,德国不会有文化,生活也不会有真正的快乐,有的只会是纪律、盲从、制约和命令。”

和被纳粹宣传机器塑造出来的众多“雅利安母亲”一样,马加达·戈培尔所谓的“时髦生活”完全建立在极权、谎言和规训之上。随着纳粹的垮台,时尚生活变成噩梦。柏林城破之时,她和六个孩子一起,做了恶魔们的殉葬品。

■ 虚幻的自豪感

相比德国纳粹,意大利法西斯在改造社会风尚方面的手段也不遑多让。法西斯*者都对召集盛大的*乐此不疲,可是在我们翻看墨索里尼时代的*照片时,会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参加活动的意大利女性,着装分成了三个截然不同的风格:军装制服、运动服和各地区的传统服饰,尤其是穿着传统服饰的女性,会佩戴各种不同的首饰装饰,比如项链、耳环甚至蕾丝披肩、宗教装饰,盛装出行,与我们印象中法西斯主义整齐划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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