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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妈更不会想到,她介绍给我父母的这位蒙族妇女,在后来的日子里,以无私的母爱,不仅照顾了我的童年,还将我如自己亲生女儿般带大,直到1996年以87岁高龄在我家中辞世,整整陪伴了我43年,最终,成为了我内心深处真正的母亲,最亲的人。

1953年3月17日清晨,在北京同仁医院,一名女婴呱呱落地,那就是我。

当时,父亲为我取名萧鹰,是与他家里几个孩子顺序排下来的,而母亲似乎已经预感到什么,坚持在前面加上了她自己的姓,于是一个叫做“张萧鹰”的名字出现在了公安局的户籍登记簿上。

“张萧鹰”这个名字我用了13年。*期间,为了不因自己的存在再给生父生母增加“罪行”,也为了宽慰抚养我长大的包妈妈,我自己作主,沿用了包妈妈丈夫的姓,给自己改名“鲍旭东”,这个名字从那时起一直陪我到今天。

随着我的出生,张萧之间的关系也被改变着:萧军答应给她合法婚姻的承诺,已经不可能实现了,因为王德芬不肯离婚,他们已经有了五个儿女。

张大学本来就是个心地善良、性格软弱的人,既不愿为难萧军、不忍拆散其家庭,又不能不顾现实中刚刚出生的孩子今后的境遇,还要尽可能把安宁还给自己的双亲。

她不得不做出最后的选择——离开萧军、离开北京,当然也就意味着离开自己的孩子,她作为未婚母亲,不可能带着初生的婴儿奔赴工作岗位。她决定请包妈妈照看我,等她工作落实、生活条件允许时再将我接走。于是在毕业分配时,她婉拒了学校的挽留,自愿要求到最边远的地方去。

我就这样留在了蒋家胡同,留在了包妈妈家里。

■ 父母之间

张大学去过浙江、到过山东,做过教师、搞过科研,一直做到了研究员,但是她从没有打算调回北京。1957年,她在远离北京、远离父母和孩子、远离萧军的他乡,结婚生子,落地生根。尽管一生都在为与萧军的关系承受痛苦,但她从未抱怨和责备过萧军,反而一直在关注他、关心他。

母亲曾经亲口告诉我这样两件事:

大概是1956年,张突然收到萧军的一封短信,内容极为简单,可以归纳为三条:一、我要出门,不要给我来信,我会与你联系。二、烧掉所有我给你的信件。三、若有人追查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推到张公度身上,就说是他用你拉拢腐蚀我的。

父女如影(6)

张大学的心再一次被深深伤害。她痛苦极了,不愿相信一贯自诩“不许人间摇尾生”的萧军会出这样的主意。但是,除了第三条以外,她还是照做了。对此,母亲的解释是“他一定遇到了大麻烦!”

另一件事发生在1961年。当时生活物质极为缺乏,身为一家之主的萧军上有老下有小,自己营养极差、身体不好。母亲回京生她的第二个孩子,住在外公家里,对这种情况她看在眼里。

有一天,趁外公出门之际,母亲立刻招呼萧军过来,把通过特供买来、给自己补身体的大虾端给他吃,还不断地催促,“你快点吃,别让老爷子回来碰见!”

这就是我的母亲,真可谓“历尽苦难痴心不改”了!

由于没能够给母亲一个婚姻,父亲心里一直觉得对不住她,但是当年他确实没有骗母亲。

在萧军去世后,我去看望萧军的妻子、大娘王德芬,她曾经亲口对我谈起此事。

大娘说:“当年你妈妈怀了你以后,你大爷(指萧军)就提出要和我离婚,但是,他不说是因为他爱上了你妈妈,却说是怕因为他的政治问题影响我和孩子们,那我当然不肯离了,我当时就告诉他说,‘我不怕牵连、我不离婚!’”

接着,她又说:“小鹰,你想想,一个女人,知道自己的丈夫爱着别人,心里该有多痛苦啊!可是,那我也不肯离婚。后来是你妈妈不愿意拆散我们的家庭,自己离开了北京。”

她还告诉我,“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我也常和你大爷一起去包妈妈那里看你的……”我相信她的话,因为,看着我长大的老邻居们也对我这样说过。

■ 父爱无涯

萧军一贯留给世人“文坛斗士”、“关东硬汉”的印象,其实,萧军也有着温柔、深情、细致甚至忍让的一面。对于他那深藏在心底的舐犊之情,我是别有体会的。

也许是童年的我与亲生父母在一起的机会太少,所以对于在一起度过的某些时光,倒反而记得更清晰。

我与父亲长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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