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1/4页)

这时刘乡长插话说:“他们遭了水灾,情况不同�。”

蒋乡长口气也变得随和些:“当然�,我们都晓得你老秦是有能力的,是有威信的。大水冲了围子,除了没被水淹死一个人,到山里度荒也没饿死一个人,这不容易,总的来说,你们的工作是做得不错的。”

刘乡长说:“刚才蒋乡长表扬了啸天湖,我看值得表扬。因为乡政府力量有限,并没有太多支援。现在水退大半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除了做不得事的老老小小,其余人后天全部回啸天湖。”秦天昂首回答。

蒋乡长一拍桌子:“好!老秦还是有魄力。总的来说,关于你们的工作,乡里派郑委员郑爱英同志去指导。”

会场立刻响起一片议论声。

蒋乡长又把桌子一拍:“嗨,你们不能轻视女同志啦。到啸天湖,是郑委员自己要求去的,郑委员能力很强,过去在县机关工作,年轻,又经验丰富,政策比我们懂得多。你们还叽叽喳喳,你们哪个男子汉比她读的书多�!”

突然后面一个声音说:“读的书多又不能当饭吃。”

“放屁!”蒋乡长指着后面人丛大声喝道,“你是牛轭凼六麻子吧,你写算俱全嘛,你工作搞得好嘛,妈妈的,八担田你算成了八斗田,把富农划成中农,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起高腔,开完会你到我屋里来!”

台下立即鸦雀无声,台上几个干部也脸色紧张,只有郑委员始终脸带微笑。

“好,我现在宣读文件。”刘乡长笑了笑,缓和一下气氛。

散会时,刘乡长拉住正往门外走的秦天、肖海涛,“老秦老肖,到那边坐一坐。”

他们跟刘乡长走到办公室。所谓办公室就是一间比开会地方小不太多的庙堂,摆了五六张大小、颜色、形状不一的桌子,大概是从各个地主富农家搬过来的。这时天色黄昏,这种屋顶宽阔、屋檐很长的房间就很昏暗了。

刘雪桃原来是樟树街上唱花鼓戏青须的,和肖海涛认识最早,后来和秦天也熟悉,只是辗转各乡镇工作,见面机会不多。

一三、山歌无假戏无真(2)

坐下来寒暄几句,刘雪桃说:“有两个事还讲一下,一是当前你们主要抓好生产自救,想尽千方百计,尽量不能饿死人。冬天还要修倒口,任务艰巨啊。”

正说着,乡政府通讯员小陶来了,刘乡长叫住他,“小陶,你去前面铺子里买几个法饼。”

小陶正抱着一堆衣服,下颌扣在衣堆上,停住脚说:“你忘记啦,祥大老倌铺子早几天火烧掉啦,还有法饼,只有火炭买呢。”

说罢像个大肚婆蹒蹒跚跚过去了。

“真没办法。”刘乡长叹声气,“你们还有二三十里夜路走,肚里没一点家伙。”

秦天笑笑,“没事呢。”

“第二件呢,刚才蒋乡长讲了,派郑委员到你们那里指导工作。你们要协助她,要搞好团结,”他突然小声说,“你们别看她是女同志,她是连我们这些人包括老蒋都不在乎的啦,等下我叫她来跟你们见个面。”

他到隔壁对通讯员说:“小陶,你去喊郑委员过来一下。”

两人起了身,刘雪桃看看郑爱英还没来,又叫小陶,小陶没回声。这时院子里除了蒋乡长在训斥那牛轭凼的村长,还有几个人等在旁边。

刘雪桃说:“那就以后再见吧,反正过几天她要去的。”

“我们走了。”两人走下台阶,刘雪桃又紧赶几步下来,拍拍他们肩:“嗨,把工作搞好了,娱乐还是要呢,过年组织一台戏,把你们喊起,到樟树街上演出,好不好?”

两人答应着,绕过蒋乡长一堆人,出了大门。

刚下到半山坡,突然后面有人喊:“老秦、老肖!”

他们停住脚,从声音、从模模糊糊的影子,猜是小陶。

果然小陶跑过来喘着气站住,将手上一个纸盒塞到秦天手上,“这是郑委员给你们一点饼干,她听说没有法饼卖,把自己吃的饼干连盒子一起要我给你们。”

他们一听是郑委员的,话都没说上一句,又是一个女人,坚决不收。

小陶劝了几句,说服不下,把盒子往路上一放,转身就跑,边跑边回头喊:“真是个秦霸蛮!”

肖海涛笑了,“这鬼崽子。呃,怎么办,等于路上捡的,好吧?”

秦天只好一笑,“那就吃吧。捡的当得买的,犹如捡得崽的。”两人哈哈大笑,仿佛成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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