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页)

好像永远走不回我住的小院,多尔衮就是有这种本领,往你旁边一站气势逼人得叫你如坐针毡般难受。过度紧张是往往分外容易出错,比如现在,我一个恍惚就踏进了个小水塘,溅起水花数朵,打湿我缎绣的鞋面也就罢了,可央及他袍子下摆,雪白白的顷刻多出一排有艺术感的泥点。

“你的手好全了么?”

“好得差不离了,作画已经无碍,多谢十四哥关心。”多尔衮忽然提起这,让我很受宠若惊,不由得抬起一只眼睛偷偷瞧他的表情。

他“嗯”了一声,依旧看着前方的路淡淡地问,“你可知道这宫里有什么空着的屋子?”

“十四哥明知道我来了没几天,怎么可能……”空屋?我倒吸一口冷气,脚下差点又踩进一个水塘,他这是……

多尔衮仿佛没注意到我忽然住声,接过我的话慢慢说下去,“我晾你也不知道。这宫里虽说不比赫图阿拉城来得大,人却不少。若不是有什么缘故,绝不可能空着屋子不住人。唯一的空屋只有后宫中的一间,里头曾经死过一个女人。因传闻闹鬼又不吉利所以才封了,平日里绝不会有人进去。你定是要问我那个女人是谁,她叫西泽林,是父汗侧福晋富察氏的一个婢女,一次不知为何得了父汗临幸,之后有了孩子,没给封号就在屋子里自尽了。富察氏是三哥的亲额娘,三叔过世后,二哥,六哥也由她抚养。这事儿当年父汗没深究,不过宫里的传闻却很多。再加上三哥弑母的事,哼,这中间的是非可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

他似乎只是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旧闻,我却听得心里直直打了个突,那时没想到二贝勒阿敏是济尔哈朗的亲哥哥,按多尔衮的意思,如果那天绑架我的人是阿敏的话,就不难解释为何济尔哈朗看到我的手时会如此吃惊。因为,他也是知情者中的一人,说不定还是谋划人之一。

而多尔衮,那天自然也绝不是偶然经过,我逃进阿巴亥的屋子想必他也看到了。

还没想通的只有为什么他们要绑架我?

“齐尔雅真,我曾说过有事要和你说,你听好……有时候不要太聪明,宫里不是草原,一句话都可能惹来杀身之祸,你是聪明人,想必不用我多说,只四个字你记着了:谨言慎行。顺道提醒你,不要去惹二哥,三哥。”多尔衮看着我,缓缓吐出一个个字,“还有六哥济尔哈朗,他……总之他们兄弟的事你也少管,不要给我弟弟惹麻烦。”

他这是威胁?还是警告?他的有事要和我说原本应该不是这些话吧?是因为我的表情已经证实了他曾经想问的?这寥寥几句话,不知掺合了多少见不得人的阴谋,我脚下发软,涌上来的恐惧一时半刻也压不下去。

天命十一年九月一日,天命汗努尔哈赤死后第二十天,历史向着正常的方向前进。皇太极在众贝勒大臣的“推举”之下,登上了后金的汗位。指天盟誓,四大贝勒同面南而坐,仍共议国事,博尔济吉特?哲哲封大福晋,入主中宫。

新宫崇政殿,清宁宫,凤凰楼初具规模,遂迁入,即是今日所见的沈阳故宫。

多尔衮,多铎因年幼,托付大福晋恩养于宫中。

皇太极继位前所领白旗因当时在四大贝勒中序齿在未,排在黄、红、蓝旗之后。为与其大汗的身份相符,易白旗为黄色旗纛,位八旗之首。

至此,大汗亲统两黄旗。大贝勒代善统正红旗,其世子岳托统镶红旗,三贝勒莽古尔泰统正蓝旗,二贝勒阿敏统镶蓝旗,十二贝勒阿济格统镶白旗,十五贝勒多铎统正白旗。

次年,改年号为天聪。

次年,对,这是明年的事,而现在仍在年关口上,宫里正忙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虽然因为国丧,诸礼皆奉行节俭,不得张扬,可从腊月二十三例行入年起,宫内还是抵不住一幅热火朝天,喜气洋洋的景象。

北方其实早已入冬,只是如今冷得更甚,天寒地冻,冰雪封原,但凡满目力所及无一不是白的。入了十二月,雪更是每十几日便纷纷扬扬下一场,只一夜地上就积起极厚的一层,还不及扫去第二天又复添在上头,如此一来一场雪就能叫地平线提升好几个厘米。

好在宫里的房子品级高的几乎都有地龙,又架了火盆,就和北方屋里通暖气一样,除了空气流通略嫌不佳,倒也还差强人意,只要不出门自然冻不死。

我从来没在冬天去过北方,对这种寒冷完全水土不服,由秋至冬过程中接连感冒了几回,十一月里只把自己裹得球一般,成日捧着手炉窝在屋里,没有天大的事死也不肯迈出去一步,为了这个没少被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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