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 (第1/4页)

“老四很好,只是晕过去罢了。”他柔声答我。

“雅儿……”哲哲已站到了皇太极身后,十指攥紧了帕子泫然欲泣,“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皇太极起身,长臂舒展,体贴地拥住她发颤的身子,故作嗔怪状,“醒了是好事,怎么又红眼眶的?”

“是,大汗说的是,瞧我这不是高兴得糊涂了么?”哲哲似乎在他怀中打了个颤,却努力抿了抿嘴,转身对站在远处颜扎氏招手,“过来吧。”

颜扎氏还未走到我床前,只看我一眼便“扑通”跪在了地上,面西磕头如捣蒜,“谢天谢地!谢谢列祖列宗保佑!”

我欲下床扶她,无奈寸寸虚软,微一挣动便头晕目眩,竟连起身都不能够。好在梅勒氏懂我的意思,抢上前去跪劝道,“福晋您千万莫再跪了,您这样怎能让我们家格格安心?”说罢,即半扶半抱将她弄到我床沿。

大滴大滴的泪从这个美丽却脆弱的女人眸中滚落到我被褥之上,她微颤颤伸手替我掖被子,“格格,您的恩情我和叶布舒一辈子都记得!”

“不止你,我和大福晋也一辈子都记得!”

她仓促地站起来,让出路来,“原该是让你好好歇着,但你救的是我的孩子,齐尔雅真,你说吧想要什么?但凡可以做到的,我都依你!”皇太极复坐到我床边。

他这样说,我便都懂了。

心里仿佛有一方空洞,除去揪心的痛,所有的感觉都从中一些而空了。人的祈愿无非是一瞬而过的流星,消失在天际犹未满足,还固执地要在天空中留下痕迹,就算刻意忽略满地灰烬残碎,一抬头仍然可见它是如何燃烧殆尽。

视若无睹哲哲的忧心忡忡与颜扎氏的愧疚难安,只是,不想当着这一屋子人的面落下泪来。竭力想思索出一个敷衍的答案,他已笑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

他知道个鬼,我自己还不知道呢?“天高海阔,你想要出宫,”皇太极轻执起我手放在掌中,“这回我不仅带你去看红衣大炮,还带你一块儿出征,如何?”

这是什么意思,随口一句玩笑话如今要当真么?似有什么在脑中纠结,手心上传来轻微的触感却分散了我的注意,“多余的都不要想,把身子养好了才能出去,”他若无其事地松开我的手,起身道,“哲哲,我看你就先留在这儿吧,余下的人我都带走,免得扰了安宁。”

数十号人潮水般走了个一干二净,屋内霎那便静默无声,我不敢置信地看着空空的手心,他方才写下的确是“十五”无错。

那书里辛蒂对家明说,我不认为我做的是错事,在每个人的眼里,如今都是错,但是我也换得我的快乐。

一直记得这一句。只是如今都是错,快乐,真真该从何处寻起?

哲哲坐在我床前,泪流得又凶又急,我抬手拭她的眼角。

她哀伤地转过头去,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看来还是得我来说:

“姐姐,我瞒着您,对不起。”

“姐姐,他们都平安着是好事,您别自责。”

“姐姐,孩子……没有了,您看看我吧,看着我不要哭,事情过去了已经……”

我们最终紧紧抱着对方,她的泪水湿透了我的后背,凉得透骨。我却一直望着那遥远的虚空,慢慢感受着脱下伪装后,瞬时便翻箱倒柜的痛苦,甚至不敢伸手去触碰,不敢相信那个还未让我感受到悸动的孩子已经不存在了。

都结束了,原来这就是缘尽于此的感觉。

后来,我听到了很多据说。

据说,那时我把叶布舒紧抱在怀里,像护着自己的小孩。马喀塔冲上来想接住我们,撞断了左手腕骨。

据说,是皇太极第一个找到我,谁都没见过他们高高在上的大汗,有过如此焦急失态的神情。

据说,从清宁宫到小山居一路都是斑驳血迹,直到太医来时我的血已染红了他半幅袍子,淌了一地。

据说……

我笑着阻止玉林,“这‘据说’的话匣子一开就没完没了的,我看我改明儿送你上街说书去。”

梅勒氏闻言过来道,“格格,您歇着,老奴找事给这小蹄子做。”

“说事儿这儿就有一桩,玉林,你把我那白玉岁寒三友的笔筒找个盒子装了,送到二格格那儿吧。”

玉林就轻笑着走开去,“哎,二格格那样儿可斗不了蛐蛐了,”

“嬷嬷,你去替我找本书来,再躺下去这帐顶都要被我看穿了。”叹一口气,怎么这样,过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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