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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琴幽幽地说:“我不留在龙州,明天随你一道去南关。”

“为什么?”苏元春明知故问。

他曾对夫人说过,她是他命相里的贵人。当年他娶了赵琴不久,便受一品封典,赏加提督衔,获锐勇巴图鲁名号;后来黄飘惨败,一万多名将士死于非命,荣维善黄润昌都战死了,他在左胁中炮受了重伤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裹伤突围得以生还,革职不久后不但官复原职,还升了勇号。连青龙洞老道长也说,黄飘之败是他命里应有的劫数,如果冥冥中没有贵人相助,坐在面前的就不是他苏总兵了。至于贵人是谁,老道长没有明示,只说天机不可泄漏。苏元春暗想,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的贵人不是赵家小姐还能是谁?

赵琴认真地说:“不为什么,只想跟在你身边。”

苏元春摇摇头:“不行,军营中不能有女人,这是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早年去田州平叛,你不是也带着我?”

赵琴虽是女流之辈,却聪慧过人,自幼得赵员外疼爱,因连年###世道不宁,也让她同哥哥们一同入塾读书、拜师习武,以图乱世防身之计,所以不但会几手拳脚,而且颇有心计,连华小榄等人出谋划策时也常征询她的看法。同治十二年苏元春到广西田州平定土族岑钜、岑鋐争袭之乱,以及光绪元年再次到田州平定岑氏家族反抗朝廷改土归流的叛乱时,赵琴都随军同行。这女人滑头,表面上恪守妇道,对军中事务不闻不问,却没少同幕僚们在背地里嘀咕,常借幕僚之口出些点睛之笔,擒杀叛首岑钜、岑润青,圆满完成了朝廷交给的任务。赵琴的功劳苏元春当然心知肚明,却全部记在华小榄帐上,保荐他得了道员的功名。

苏元春暗自思忖,赵琴这辈子怕是投错了女胎,如果是个男身,华小榄这些狗头军师恐怕只能到丐帮帮主的山头入伙搵食了。他沉默良久,道:“好好住在赵先生家里,别让我牵挂。”

赵琴没再坚持,默默地轻抚着丈夫左胁的伤疤。苗军用的是土炮,蚕豆大小的铁砂弹子打断了肋骨,离心脏不到半寸,差点儿收了墨斗。直到现在,天阴下雨时左胁深处还隐隐作痛。

苏元春轻轻吁了口气,把妻子搂得更紧:“明天就要出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聚……”

第九章 哥去南关当勇头

苏元春将帅部和幕府设在镇南关后十五里处的山坡上。到南关一带察看完地形回到驻地,蓝本财、张宗培迎上打千:“禀大帅,标下奉命到永安、荔浦募勇归营,特来缴令。”

“这么快?募了多少新勇?”苏元春诧异地问。

二人都是永安人,同治六年苏元春受席宝田之命回乡募勇入黔,张宗培率本乡团练应募,立下战功,朝廷赏给六品军功;蓝本财也是同治六年从军,屡积战功擢至参将。赴关前苏元春令他们到永安老家招募子弟兵补足各营空额,不想这么快就回来了。

蓝本财道:“永安七百多,荔浦三百多,共一千余人。”

苏元春颇感意外:“那么多?”

张宗培眉飞色舞地说:“听说大帅募子弟兵出关打番鬼,谁不想投军报效?一个个托人说情走标下的后门,父母送儿子的,老婆送老公的,一些还没出嫁的姑娘也把情郎送来了。莫寓道大哥最为出力,还编了好多歌让人传唱,鼓动后生应募。”

苏元春颇感兴趣:“老莫这狗头还会编歌?唱来听听。”

“标下也学不好,”张宗培尖着嗓子唱了起来,“‘妹莫忧,哥去南关当勇头,跟着熙帅杀番鬼,英名盖过永安州。’”

苏元春笑了:“这个老莫,把我也编到歌里去了。”

蓝本财好不容易才插上一句:“大帅,老莫也来了。”

苏元春一楞:“他凑什么热闹,我不是说过只要年青人吗?”

“他说他不领饷,也不要功名。自家兄弟,我拗不过他。”

苏元春和莫寓道、蓝本财是儿时的结拜兄弟,莫寓道年长几个月。见家乡父老如此支持,他的眼角湿润了,有这么好的乡亲、这么好的兄弟,还怕打不赢番鬼吗?他急忙问道:“老莫呢?”

蓝本财道:“在幕府里和大师爷聊天呢。”

苏元春走进幕府,莫寓道忙站起来:“大帅……”

“什么大帅?叫老苏!”苏元春示意他坐下,默默打量一阵,喃喃道,“老了,头发也花白了……”

莫寓道感叹道:“想起小时候的事,还象昨天一样。”

苏元春道:“正是,二十年没见面了,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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