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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元春暗忖,前线各军先后受到重挫,唯有萃军、勤军实力尚在,眼下局势危如累卵,如果自己不能忍辱负重,得不到冯子材的鼎力支持,这个烂摊子怎么办?

他暗自叹了口气,把中路失利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冯子材曾听王德榜说过,苏元春自诩福将,不把诸多老将看在眼里,今天见他如此,看来并不象王德榜说的那样狂妄无能,不过各军之间勾心斗角、离心离德的情况还是十分严重。潘鼎新徒居其位,成不了大事,苏元春年轻历浅,难以统帅全局,看来老夫为国家再立新功的机会来了!

冯子材的师爷都启模也觉得老头子有点过份,见董乔不时求助般望着他,苏元春则从始至终摆出一副聆听前辈指教的谦恭姿态,又见冯子材认真倾听,知他的态度有所缓和,轻声道:“萃帅,天色已晚,是不是吩咐伙房……”

冯子材得足了面子,正想找台阶下:“你这人真是,这种事还用问?老夫正想同苏帮办痛饮几杯,共商歼敌大计呢!”

德仔顿时醒悟过来:熙帅在给冯老儿戴高帽,递张贴子打个千,再说几句顺耳的话,就把老东西调理得服服帖帖的,还白赚了一顿晚饭!大帅就是大帅,单这一手就够德仔学几年了。

苏元春也暗暗欣喜,觉得冯子材不象潘鼎新说的那样不通情理。今天这孙子当得值,冯老儿终于放下了架子,镇南关有救了!

第三十一章 反败为胜

即使潘鼎新萎靡不振,还有两位军务帮办,召集前敌会议怎么说都不是李秉衡份内的事。可是苏、冯二人能捏到一起吗?战局失利,潘鼎新受到追究只是时间问题,但只要革职的电旨未到,他就是钦定的边军主帅。

李秉衡明白,装备低劣是战事失利的重要原因,但最要命的软肋是派系成见。各军出自不同的派系和地域,彼此间素有龌龊、矛盾叠出,打了胜仗相互争功、抢战利品,打了败仗则互相责怪,一军受到敌人攻击时其他部队也不及时增援,等着看别人打败仗的笑话。潘鼎新正是因为没有处理好部队之间的这些成见,致使矛盾加重,被法军各个击破。

潘鼎新目前的情况的确不适宜指挥部队,而前线各军群龙无首、离心离德的状态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必须尽快从两位帮办中推举一人主持前敌军务。苏元春担任帮办在前,又是现任的广西提督,在潘鼎新无法履行职责的情况下,理应由他主持。但是他年轻历浅,各军统领不会买他的帐;冯子材在各军统领中年龄最高、资历最老,让他负起保卫南关的责任才是最佳选择。

当然,这是张之洞的意思,王孝祺带来了张之洞的密信,李秉衡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甚至可以倒背如流了。然而冯子材对南关现状不很熟悉,十分需要苏元春的协助,如果两位帮办尔虞我诈、面和心不和,很难有所作为。

见苏元春沉默不语,李秉衡幽幽地说:“战局到了如此地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苏元春本以为投了门生贴,叫一声老前辈,冯子材就会放下架子,全力帮助他重整旗鼓反击法寇,没想到李秉衡的意思是让冯子材当前敌主帅——这可是建功立业、千古留名的难得机遇啊,现在却要他拱手让给老头子!

犹豫之际,他突然想起赵琴“三个和尚”的比喻,自己挑不动这副担子,总不能不让别人挑吧?他沉思良久,终于艰难地表了态:“按臬台大人说的办吧。打了败仗,国家都没了面子,我们这些当武将的还要什么面子?只要能打败番鬼,那怕是当孙子,元春也认了!”

李秉衡暗自松了口气,抚慰道:“当孙子倒不必。国难当头,苏帮办能顾全大局,委曲求全,本身就是头功。老冯是爽快人,没什么歪心眼,何况让他领头只是权宜之计,只要仗打顺了,善后的问题张香帅会妥善安排的。”

“李臬台言重了,元春只想打败番鬼,没有任何私心。请转告香帅,元春一定竭尽全力辅佐冯帮办,请他放心好了。”

从毅新军幕府出来,李秉衡又做好了其他将领的工作,然后牵头召开各军统领参加的前敌会议,公推冯子材担任前敌主帅,苏元春则屈居配角,配合冯子材统筹兼顾,结束了南关防线群龙无首的险恶局面。

冯子材在苏元春的全力配合下,调整兵力筹划反攻,于1885年3月23日发动镇南关大战,歼灭进犯南关的法军两千多人,取得了震惊中外的镇南关大捷,直接导致了法国茹费理内阁集体辞职。

清军乘胜出关反攻,连克十数城池,法军一败涂地,第一旅团司令尼格里少将重伤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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