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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改变了主意:“阿妈不走,阿兰也不走。”

村里的客人应邀而来,见德仔长得一表人才,还是苏元春的贴身亲兵,一个个赞不绝口。德仔心有苦衷,又不好向旁人倾诉,只得借酒浇愁,逢敬必饮,醉得一塌糊涂。

席终人散,阿兰扶德仔进了自己房间,他却睡得象头死猪,自顾自地把呼噜打得山响。阿兰和衣上床,躺在德仔身边,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的身躯,一面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斟酌了很久,终于拿定主意,摘下德仔裤头的腰牌,又从床底挖出那支用油纸包着的左轮短枪,按黄文探教的方法细心装好一发子弹掖在腰间,然后叫来母亲,小声说:“阿妈,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你照看好德哥,我很快就回来……”

“什么事这么急?天太晚了,明天办不行吗?”

阿兰撒了个谎:“探哥交代的事,他说今晚必须办好。”

“那……好吧,路上小心。”阿兰妈认定黄文探交代的事情都是正经事,只得让她去了。

第三十六章 帮带张锦芳

张锦芳跟着董乔走进大帐,正欲打千行礼,苏元春伸手拦住:“自己兄弟见面聊天,不必拘礼。请坐,随便坐。”

张锦芳嚅嗫道:“在大帅这里,哪里有标下坐着的道理?”

苏元春笑道:“今天只是聊天,没别的事情。坐吧。”

张锦芳只得坐下:“大帅公务繁忙,标下不敢随便打扰。用得着的地方大帅只管吩咐,标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脑肝涂地也在所不辞。”

“张帮带果然是个读书人,说起话来都是文皱皱的。”

“回禀大帅,标下曾读过几年书,早已投笔从戎了。”

“好,文武双全嘛。今天请你来,只是一点个人私事。”

张锦芳道:“大帅的公事是公事,大帅的私事也是公事。”

“公私不分就不对了。这件事嘛,说大了也可以算是公事。我想问问,你对朝廷下旨撤兵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张锦芳叹了一口气,摇头不语。

“‘回头莫问和戎事,孤愤南来记甲申……’,这几句诗是你写的吧?”苏元春追问道,“心里不痛快是不是?”

张锦芳无奈道:“标下胡诌而已,也说不上痛快不痛快。”

“我知道大家都想打下去,可朝廷下了旨,兵是撤定了的。越南国王是靠不住了,如果不是他私下同法国人签约,朝廷也不会轻易撤兵——师出无名啊!我们走了以后,越南义军不会停止反抗,总不能让他们孤军无援呀。你说呢?”

张锦芳听出了苏元春的言外之意,坦率地说:“标下明白了。说吧大帅,要标下做什么?”

“本帅想让你留在越南帮助他们。你会说越南话,熟悉风土人情,又有很多越南朋友,最合适的人应该是你了。”

张锦芳站起来,打千跪下:“标下领命!”

苏元春拉他起来:“我还有话要说。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标下’,我也不再是你的大帅,你所做的一切不代表我,也不代表大清,只代表你自己,听清楚了没有?”

“标下明白了。在标下心里,大帅永远是标下的大帅。”

“明白就好,我们不能给法国人留下口实呀。虽说缴获了一些军火,我们的枪械还是不多,以后保卫边防也需要。撤兵前我尽可能多留一些,一部分变着法子交给越南义军,另一部分暂时存放在保险的地方备用。有些士兵因为战后裁军,可能会留在越南安家,或者成为游勇,你尽可能把他们召集起来,占山为王也好,加入义军也好,总之不能给法国人有好日子过。番鬼一闲下来,什么坏心眼都有,大军刚撤回关内,两千里边境有边无防,修筑防线需要时间啊。有一点必须说清楚,只能骚扰法国人,不许危害越南百姓,明白了吗?”

张锦芳认真地听着:“标下明白了。”

苏元春沉吟一阵,又说:“这几天不少义军头领来找我,要钱要枪,我都尽量支持他们。这些义军以后由你负责联络,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越南人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凡是能给番鬼制造麻烦的人,都可以看作我们的朋友。”

莫荣新进帐禀报:“大帅,阿探来了,正在外面等候。”

“还不快请进来!”苏元春起身迎出,作揖道,“黄大头领,怠慢了,恕罪恕罪!”

黄文探谦恭地还礼:“不敢。大帅取笑了,什么大头领哟,事到如今也不敢瞒大帅了,才十几个人,几条破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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