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商夫人又叹了一口气,吩咐丫鬟捧过来一个长条方盒,放在身旁。那方盒约有三尺多长,宽度却颇窄,不到一巴掌长,盒上布满了灰尘,显是多年无人碰过它。商夫人掏出丝帕,悉心地拭去灰尘,从一侧打开方盒,丘长生见方盒里放着的是一柄长剑,剑鞘呈古铜色,上面刻有蛇行图案,剑柄青绿色,并无剑穗。商夫人怔怔地看着长剑,颜色黯然,半晌不语,过了许久,才道:“先夫在时,剑法可能的确高人一筹,唉,我是从未见过。这把剑跟随先夫,该有一二十年了,自他识得我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它,我知道商郎一直很喜欢这把剑,只可惜……”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厅内的人看她落泪,无不怜惜万分,却又不知说甚么话安慰她,唯有垂头不语,随她一起悲伤。商夫人拭去泪水,捧住长盒,站了起来,走到丘长生身前,说道:“这把长剑好与不好,我也没见过,即便是见过,也辨别不了。不论是好与不好,放在我的身边,也是无丝毫可用之处,现在我便代先夫,把这柄剑转赠给丘少侠,望你莫要嫌弃。”丘长生慌忙起身,连声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这柄剑是商庄主留下来的,必定是珍贵非凡,何况它对夫人意义重大,我……我岂敢接收,请夫人把它收好!”

商夫人叹道:“这么多年来,虽然我潜心信佛,却始终看不透情这一关,唉,其实我心底知道,自从和商郎相识之后,这一生必将为情所困。我已经想过,既然我破不了情关,那又有何妨?《杂阿含经》中说过:于色染著缠绵,名曰众生;于受、想、行、识染著缠绵,名曰众生。有情即为众生,我心中有商郎,他的剑在与不在,又有何分别?”

丘长生于听得似懂非懂,但最后一句‘他的剑在与不在,又有何分别’,大是令他感悟,心道:我若再拒绝,不免是拂却她的一番好意。当下恭恭敬敬双手接过剑盒,道:“多谢夫人赐剑!”商夫人道:“剑器乃身外之外,丘少侠何须多礼。唉,何况剑本是凶器,并非吉祥之物,我把它给了你,是吉是凶,也是未知之数,更不必言谢。”丘长生道:“是。”心下却甚是感激。

门外进来一丫鬟,向商夫人行了礼,说道:“夫人,禅房已经收拾好了。”商夫人点了点头,对丘长生道:“《地藏十轮经》中说道:华言有情,又云人,佛为,有情之类,罪业深重,轮回生死,难得人身。先夫每年的祭日,我都要为他诵经七日,只盼真有轮回,好下世再与商郎结为夫妇。”丘长生大是感慨:这位夫人真是世上难得的有情有义女子,商庄主倘若在天有灵的话,也会感到安慰。知她要去禅房诵经,于是起身告退。

丘长生回到房中,久久不能平静,心道:我以前只道世上之事,其大莫过于生死,但商夫人的言语之中,从未谈及生死,却更是令人刻骨铭心,难道世间情这一物,竟能深及至于斯么?其时丘长生对情为何物,只有些蒙蒙胧胧的触感,并不实切,一时有所感慨,也是少年情性所致。

正自胡思乱想间,有人送了晚饭过来,丘长生恍然若醒,送饭那人对丘长生显得格外尊敬,多半是他白天赶走了弘望春的缘故,反倒令丘长生有些不好意思。用过晚饭,才想起夫人所赠的剑,打开剑盒,取出盒中长剑,只感到入手颇轻,看来并非是纯铁器所制。心中寻思:商庄主那‘冀中第一剑客’的称号,便是凭借这把剑得来的。念及于此,激动、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握住剑柄的手竟微微感到颤抖。待心神定了定,‘唰’的一声,抽出长剑,顿时感到一阵青绿色寒光自射出,细细端倪手中的长剑,只见剑身与剑柄一样,也是呈青绿色,与常剑大不相同的是:这柄剑剑身极是轻柔,剑分两刃,又细又薄,中间最厚处只有铜钱一般厚薄,刚才抽出之时用力太大,剑尾处兀自不住地摇晃,像是风中的垂柳一般。

丘长生顺势往前递出,只听得‘唰唰’声不绝于耳,剑尾处摇曳地更是厉害,心中大奇道:这柄剑如此轻柔,怎能用以对敌?我若要刺敌人檀中穴,只怕是要刺到紫宫或是鸠尾穴了?假如对方武功远低于你,倒也无关紧要,万一要是碰上个厉害的对手,一招失了先机,极有可能就会有性命之忧。难道商庄主的武功真是高出常人数倍,才敢以此剑作为伴身兵刃?不可能啊!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怎敢弄此大意。左想也不是,右想也不是,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

忽然窗口‘笃笃’轻轻响了两声,以丘长生内力深厚,怎会听闻不到?问道:“谁?”窗外无人应声,丘长生打开窗户,见四周并无人影,心中大疑:莫非是我听错了。正要挪步离开,不远处又是‘笃笃’两声,却是敲打在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