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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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炳卿风尘仆仆地回到县里,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要求各区乡干部全力投入抗旱,他也谈到了合作化问题,并引述了那个出名的“小脚女人”的比喻,这是不能不说的话。但他却凭自己的理解作了说明,认为这并不是要脱离实际情况,盲目地发展合作社,更不是说可以搞强迫命令。由此可见,他的思想与后来展开的运动比较,不但保守,而且是顽固落后了。

散会当天,龚淑瑶从县里回来了。她非常熟悉基层工作的特点,今天上头说这个是中心,明天说那个是重点,来时如猛火烧身,去时如风卷残云,再来又如五雷轰顶。她并非不了解农事的缓急,更不是个没有主见的人,但她决不自以为是。她说过,工作就是为公家做事,干部就是领导指一步你干一步。比如,她对张炳卿的说法就心存疑问:不搞强迫命令能不当“小脚女人”吗?但这已经是部长说的话了,她不会提出异议。上次,她见张炳卿回小镇并没有提出要大张旗鼓讲合作化,唱合作化,演合作化的事,所以,上县开会之前,龚淑瑶给李墨霞老师留下了“宣传得挤用空闲时间”的话,这无形之中给宣传的事熄了一把火。

晚上,彭石贤邀申学慈去镇上请示宣传工作的事。龚镇长刚吃过饭,回自己房子里去了。龚淑瑶住在搂上的东头,那是一套旧房子,房门虚掩着。申学慈在门口叫了一声报告,没人答应,彭石贤推开门一看,房里没有人,他笑话申学慈:“叫什么报告,长官不在!”可听到龚淑瑶在里面答话了:“进来吧,有什么事?”原来,侧门外还有个小吊搂,龚淑瑶在那儿乘凉。这两个学生走了进去,女镇长并不顾忌自己只穿着短裤卦:“是你们──天太热了,我刚从县里回来──抗旱的事吃得消么?”龚淑瑶倒是很热情的。

申学慈汇报了同学们在抗旱工作中的表现,女镇长用力地摇着葵扇说:“好,很好,你们跟同学们说,领导很满意,到时一定让办公室干部给你们写在鉴定表上。”彭石贤又把排练宣传节目的情况作了汇报,并提出安排演出的请求,龚淑瑶却起了身,大概是去寻找洗澡的衣服:“晚上能坚持排节目,那是很辛苦的──我现在还得去区里开会呢──看来,石贤你这次干得不错嘛,那就好好干吧!”

“我们什么时间演出呢?”彭石贤觉得镇长没有回答最关紧要的问题,“让我们明天上午演吧!”

“不妥吧,上级要求我们全力以赴投入抗旱,”龚淑瑶并不想让这两个学生失望,“那你们利用中午的休息时间在工地上演一演就行了。”

龚淑瑶要去洗澡了,彭石贤与申学慈只得退出门来。

龚淑瑶的话是敷衍,几个学生组织不了这场演出。被抗旱拖累得疲惫不堪的人们,谁愿意顶着烈日立在田头路口看什么演出?更何况各家各户都还有一大摊子事得利用中午时间去作:拾柴打草,煮饭洗衣,喂猪喂牛奶孩子。虽然学生们早早发了通知,又守在路口劝说,可人们还是留不住,两三个被学生们的热情感动的好心人说:“孩子,去那边树荫下演吧,别耽误久了,你们也该早点回家去吃饭。”有一个人还在说笑:“又是演黄佬官退社么?全怪这该死的黄佬官,退什么社呢,牵累这许多人来受教育!”

中午的演出没成,彭石贤的心里十分懊气:社员们的思想真是落后,可领导也真是会糊弄人!

下午,同学们虽然上了工地,但情绪大大低落了。这时,恰巧见到龚淑瑶与姜信和等一行干部上田头来了,他们都是一身参加劳动的打扮,其实,不过是检查督战。龙连贵说:“彭石贤,你怎么不去找他们?宣传那么重要,戏排出来了,却没人看。”李超兰也说:“你们是该去找领导呀,现在太阳快挨山了,正好演出呢!”彭石贤却说:“我不去,我没话说。”

“那就让我去说吧,”申学慈拉着彭石贤要走,“你只用跟着就是了。”

龚淑瑶听了申学慈的汇报,说:“太阳下山不正是好抗旱么?戏没演成不要紧,往后找时间好了。”

“就给一个小时也行,”彭石贤还是说了话,他见姜信和站在一旁,便搬出他说的理由来,“文艺是为政治服务的,宣传必需配合中心工作,我们还有宣传抗旱的内容。。。 ”

“这就编出抗旱的节目来了?你演什么角色呀?”龚淑瑶眉头一扬,又让人见到了她的可亲之处,“就一个小时──姜干事,你说呢,行不行?”

“同学们让我读报。”彭石贤不好意思地说,“可那是抗旱的内容,同学们都认为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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