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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可知今日宴会之中,崔大人有何章程?”

“这个,林叔,您确实是为难小侄了,使君大人前些时候北上潮、漳、泉、福诸州,回转也不过短短两日时光,小侄也是随众人参见过一回,那里就能知道大人的心思?”吴文广面上微带苦笑说道。

“那贤侄所供职的海关寺又是干什么职司的?”林定远对这回答倒是并不吃惊,乃跟上一句问道。

“照这月余使君大人安排的事体看来,这海关寺想来是朝廷统一管理东南诸州海外贸易之所在,大约就是检查‘违禁’及征收‘海税’诸事了。”吴文广随意的一句话却是引得林定远全身一震,随即更续问道:“这海税如何个征法,贤侄可知吗?”

摇摇头,吴文广答道:“这个使君大人倒是不曾提及,只是听说此次是东南四道沿海十一州同时开征。”

“好大的手笔!”林定远心下暗暗嘀咕了一句后,无言前行两步,眼见已是到得席次正位,他遂定住脚步对吴文广微笑道:“贤侄,你们这海关寺可还在招募新人吗?若是有机会,你把景武也引荐进去,此子虽是愚笨,但于这新罗语上,倒也是堪称娴熟,此事若成,林叔足承其情了。”

眼见素来以纨绔子弟视己的林定远这般软语相求,吴文广心下实是受用,一番连称不敢的谦让后,直说自己当鼎力而为,随即将他引领至席位后,自告退去别处帮手。

午时前一刻,怀着各种异样心情的佳客皆已悉数到达,各依所属的分席坐定,边打量着四周情景,边相互交耳窃谈。而在这满院佳客中,赫然竟是以白袍长须地大食及肤色黝黑的狮子国人居多,其他如新罗及林邑诸国蕃商也不在少数,反是那唐廷商贾却不过只有寥寥十余之数,只由此情形亦可得知,这大唐海事贸易,实以蕃人占优。

在众人交相揣测的言谈中,时光飞快流逝,午时正至,只听一声长长朗笑,在满院瞩目之中,一个年纪刚过弱冠的年青官员自衙中官厅走出,缓步于那“勤政务本”的匾额下站定,颀长的身形衬托着那俊秀的仪容,众人一时都觉眼前大是一亮,忍不住心底暂上一句道:“真个是好风仪!”,若非是此人身上那一身标记其身份的绯红官服,只怕是从不曾与之相见的众人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眼前此人便是新任的广州刺史大人。

其实以崔破的四品官阶,他本是穿不得三品绯衣的,只是自玄宗朝天宝年间,为彰地方州府主官之威仪,遂有了“借绯”之说。意即四品官吏可借三品绯衣为服,待任满回京叙职时。再行缴还。这一身绯衣官袍用料考究、做工细腻,凭空又为崔使君添了三分官威。

“本官自履新以来。因忙于杂事,以至于迁延两月方才得与诸位相会。实在是失礼的紧了,现借此饮宴之机,自罚三盏,以赎怠慢之罪。”,面带笑容说完,随着他一声高呼“酒来”,早与衙内等候的涤诗随即捧盘奉盏而上,崔破连饮三盏后,乃将手一挥。高声喝道:“开宴。上酒!”

随后的半个时辰,崔使君便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盘旋与各个席次之间,早已掌握今日宾客资料地他,一一寒暄劝饮,尤其是面对那许多番邦商贾。刺史大人更是依据近几日学来的异族母语问候,这一番心思毕竟没有白费,直使满院宾客都是心下大是受用,也将适才院中地不安与猜疑气氛消解不少,一时看去倒也是宾主融融。

“崔大人果然是国朝栋梁,更难得的是如此美风仪,老令公大人得孙婿如此,实是慧眼如炬,不由得不让人大是钦佩呀!只可惜崔使君大婚及加冠礼时,本使俱因皇差在身,不能躬身到贺,还望使君大量,务以此罪我才是。”尖利地嗓音、保养的如同婴儿般地皮肤,不消说,现下开言之人必是内廷广州供奉使黄斯文,黄公公无疑了。

“不敢当公公如此!”崔破心下既已决定拿此人开刀,面上便绝少客套,只微一拱手,对这黄公公的邀饮直如视而不见一般,擦身向别席而去。

这黄公公打着内廷的招牌,任意搜检船舶。于这广州期间可谓是声威赫赫,历任刺史固然是对其礼敬有加,那一干被他捏在手心的往来商贾们,更是对其半点不敢得罪,他又何曾受过如此冷遇,况且又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一时间,面色由红变白,复又由白转青,待这一轮变幻完毕,众目睽睽之下的黄公公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去,重重将手中僵执的酒盏重重顿于几上,起身尖声喝叫道:“走!”

满院寂静中,眼见黄公公由两个小宦簇拥着已是行至府衙门前,却见适才尚是满脸和煦的刺史大人冷冷一声道:“走?今日本官尚有借重黄公公处,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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