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 (第1/4页)

庄贤又重新眯起他内容很丰富的漂亮眼睛,笑得如沐春风,仿佛刘三刚才不是用剑架着他的脖子,而是在给他献花圈。

“三公子客气了,这句话该区区说才是。”

庄贤收剑回鞘,翻身下马,从容拿起马鞍旁的弓,动作优雅地抽出箭筒中唯二的一支箭羽,搭弓放箭,精准射死一个跑在最前,眼看就要追上刘二的兵。

刘戎他们五人,借此机会,终于成功转移到了栈桥这头的悬崖上。

刘戎一到,立即离开谢瑜的搀扶,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庄贤的衣领,抡起拳头,就要揍他!

庄贤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身体仅微微一侧,手指轻松一拍,便脱离开刘戎钳制他衣襟的手。

刘戎由于动作过猛,后背心一阵剧痛,脚下一个趔趄,‘噗通’一下跪倒在他面前。

谢瑜见状,赶紧跑过去扶住她的肩膀,低声问道,“十八公子,你究竟是有哪里不舒服?你的面色很难看。”

刘戎没答,眼神愤恨地瞪向庄贤,仿佛要从他身上剜出一个洞,“狗日的……你给我记着!”

庄贤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眼神冷冰冰的,看她时,修长的手指整了整被她揪皱的衣襟,仿佛在进行一种无声地蔑视与嘲笑。

一路跟随刘戎死里逃生的人们,此时也都对庄贤怒目而视,包括瘸腿的刘二,但却始终没有一人出来讲话。

至此,西南王刘翦的军队,还活着的人,已经全部撤离完毕。栈桥之上,如今只剩下程思城的追兵。

这回不仅是庄贤,连刘三和西南王刘翦,以及一众军官,都纷纷拔出利器,不停地向栈桥这头的两处绳索砍去。

栈桥上追来的枪兵一看,大势不妙,又急急忙忙地往回撤,气得程思城在小山丘上不停跺脚,“扔枪!给我扔死他们!”

退回悬崖对岸的士兵们得令,又纷纷将手中的长枪往刘戎他们这边的悬崖上丢,却大多数因为距离太远,不是扔到桥中央,就是掉下深谷内,几乎伤不到人。

程思城又在山上大喊,“给我放箭!射死刘翦那个狗贼!和他的小兔崽子们!”

“放箭!”

忽然,一声清脆悦耳的令声下,放箭的,却不是深谷对岸程思城的兵。密集的箭雨,居然是由刘戎他们身后发出去的。

刘戎强撑着意识,从谢瑜的肩窝处抬起头颅,朝身后望去。

只见不知几时,身后宽阔的道路上,掀起了滚滚红尘。一队骑兵,人人张弓搭箭,立于马身之上。为首一人,居然是个二十多岁的盘发女子。

她保持骑射的姿势,率先放出一箭。随着她身下之马的跑动,她耳垂处的宝石耳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紧接着,她手臂一扬,向前挥下,无声命令,骑兵队整齐射出一波箭羽,直冲对岸程思城的军队而去。

那女子策马来到西南王刘翦面前,轻巧地翻身下马,单膝一跪,抱拳作揖道,“孩儿救驾来迟,请父王恕罪!”

刘戎见她一身戎装,英姿飒爽,说话时,眉宇间透着一股自信,毫无女儿家的惺惺作态,倒像是个雷厉风行的女英雄。

西南王见到她,并没有大喜过望,仅是微一点头,便捋须问道,“十,你来得正好。但你是如何得知为父有难?”

刘十保持抱拳的姿势,闻言稍有一愣,又很快恭敬作答,“是十七妹说的,父王此番前去恐怕有难,叫孩儿领兵据此前方二十里处等候……”

之后她还说了什么,刘戎一概不知道了。因为刘戎终于因剧痛难忍加体力透支,倒在谢瑜怀里,彻底晕死过去。

再醒来时,耳边都是风吹动布匹的呼呼声响。

刘戎恍惚睁开眼睛,视线模糊对焦,终于看清头顶上是一块牛黄色的陈旧帆布。此时它正被风吹鼓动着,一会儿掀起,一会儿落下。

刘戎转了转头,发觉自己正躺在一个帐篷里。身下的东西,根本不能称之为床,而是一张类似于大食堂里吃饭用的长桌,上面仅仅铺了一张还算干净的白色粗麻布,就算是床单了。

帐篷内陈设简单,除了自己身下的木头桌子,几乎看不到其他东西。

刘戎隐约听到帐篷外有许多细碎的人语,和各种声音糅杂在一起,纷纷扰扰,很是热闹;帐篷内却意外地安静,只有头顶处不断传来蒜臼捣东西的喳喳声响。

刘戎多少年没有睡过如此坚硬的‘木板床’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有多久,只觉得浑身都被它硌得生疼,于是缓缓翻了个身,想爬起来,喉咙忍不住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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