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用袖子去掩:一片渗人的红色如桃瓣般滴落到他的袖口,林如海不动声色般将袖子按在自己胸前。

黛玉早已瞧见——那血其实滴的无声,黛玉却似听到什么乍裂的声音响彻整个书房。她看出父亲有意对自己隐瞒病情,便强忍着眼泪佯作不知。

留在书房外侧的紫鹃和雪雁并不知出了什么事,但她们两个都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很快,黛玉走了出来。泪水,也在踏出书房的一刹那泛滥……

身后,林如海努力压抑住涌在喉间的咳喘——不能告诉女儿真相:自己恐怕挺不了几个月了。

自己并不怕死!林如海苦笑一声:只是不能容忍林家的声名坏在自己这一辈手中——贾琏引领着‘荣公子’进屋的一刹那,他就感到了莫名的紧张和强大的气场,直到识破他的身份:哪里是姓荣!分明是北静王府的小王爷,当今皇上的亲侄子!

皇子皇孙林如海也见过不少,但让他记住的却不多,这个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水溶明显是个例外。

那时自己刚刚领了钦命:巡盐御史一职让许多位高权重的官员暗地里眼红——谁不知盐政是肥差呢。

“你就是林如海?”踏出御书房没几步,林如海便被一个稚嫩的声音所吸引:“我听说过你!”

很少被人直呼其名,皇上也是一口一个林爱卿的叫的亲切,于是林如海诧异回头:富丽堂皇的宫殿高墙下,一个恍若仙童般的稚龄少年遥遥看着自己。

有些人时时见面也难以给人留下特殊印象,有些人只要一面便让人永生难忘,七年前的林如海当时就觉出了水溶的于众不同:这是一双怎么样的眸子?冷冷的,带着疏离和漠然,深沉的,完全不符他的年龄,似乎能将人的灵魂洞穿。

“你是?”林如海上下打量着眼前少年:高贵、娴雅、雍容——应该只有十岁左右,这是水溶留给林如海的第一印象。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少年的声音如水滴玉盘:“我喜欢你的文章,也知道你为人不错,因此特来提醒你一句话!”

“哦?”林如海更觉奇异,便下意识看看周围——,这个地方恰是宫庭死角,禁军们一般不太重视这个地方。

“放心,不会有别人来!”少年个子明显没有长成,还到不了林如海胸前,但那气势却将林如海压倒一截:“很多人都在羡慕你这个新官位,但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将它想的太好!”

少年出言颇为简洁,条理性也极强:“这本是忠顺王为他族弟谋求的职位,却被义忠王拿你顶了缺,虽说听着让人羡慕,不小心却要做冤死鬼,那忠顺王已将甥女送进了宫,义忠王眼看就要失势了!”

林如海大惊,若少年所言属实,自己一个外官就要做那政治牺牲品了。于是便欲多问几句。

谁知少年说完转身即走,竟连一点儿余暇都不给他留下。

林如海便有些恍惚,下意识要追着问个清楚。

谁知不待动步,却听见有女子急切的声音:“溶王爷,您在这边儿吗,太后让您过去呢,番国送了好多宝贝来,太后让您过去选。”

林如海这才知道对方身份儿尊贵到极至:谁不知北静王府出了位聪明绝伦的小王爷呢!

往事历历在目,林如海慢慢倚住书案:正是因为水溶当年的告诫,因而自己在盐政上十分用心,那忠顺王不知有没有从中作崇,盐政却被自己连任下来。这——,应该也有那溶王爷的一份功劳吧!

只是……,他让我辞官也是为了我好吗?林如海想着黛玉方才的话。

而出了书房的黛玉却肿着眼睛回到自己房内,紫鹃、雪雁紧着端茶的端茶,递手巾的递手巾。两人着意的忙碌,谁都不敢看向黛玉那一双溜光粉滑的眼眸——,姑娘回家后还是头一次哭成这样。

“姑娘,我已告诉琏二爷了,他二话不说,又去接那大夫了。”紫鹃低声回道。黛玉却不作声。

雪雁便接着道:“姑娘,您吩咐的食肴厨房早备好了,那乳鸽我端了来,并着一些莲子粥,就在旁边儿屋内的茶炉上煨着。”

雪雁边说边接过黛玉喝剩下的茶水:“我让人端过来吧?也不能说是早膳还是午膳了。”

“不了,感觉心口有些闷,”黛玉摇摇头,低声道:“让人给琏二哥哥送去,这些天他一直为咱们家的事来回奔忙,我早想着向他道声辛苦。”

“琏二爷哪用姑娘掂着?,他一向很会照顾自己,”紫鹃将黛玉的披风往帐勾儿上挂,闻言回眸:“如今来了扬州,虽说一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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