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1/4页)

而喜轿在转弯处却扬起了轿帘,黛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所园子,那抹哭倒在小厮怀里的不是宝玉又是哪个?因隔得远而变得迷蒙的眉目,以及——,他身后褪尽了繁华的大观园。

良宵空置

喜轿缓缓离了荣国府,黛玉轻轻揭下顶上喜帕,再望了一眼这个自出生以来居住时间最长的大宅子:怪不得近十年住下来没有归属感。回溯往昔,分明苦痛和泪水多于欢笑和开怀,曾有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幻化成眼前的不舍和幽怨。

这突如其来的忧伤和认知,从黛玉心湖、眉尖掠过,绝望了黛玉身上最后的一丝期盼——怎能料你我今生无缘!宝哥哥,万般都是命……

轿子极舒适,走走停停间稳而快速,并在转出荣宁街时听到围观的百姓如潮水般的声音:“看,那就是北静王爷!”

顿时黛玉芳心一沉,心中似有难言情绪涌起,便下意识隔着纱窗向前用视线搜寻,却哪看到一丝影子,只有四周如麻的人头攒动,以及威风赫赫的皇家威仪。

怪不得宫中派来的喜娘说:东宫太子大婚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奢华铺排,原来世间的人都在等着瞧这位王爷的丰仪呢!

慨叹之余黛玉眼前闪过三年来强迫自己忘掉的那抹身影:江面上波滔汹涌,走在跳板儿上的自己眼看掉如江心,纤尘不染的的白衣少年牢牢牵住自己的手腕儿,却在自己惊魂未定的一刻毫不犹豫的抽离;扬州江畔,自己含泪送姐姐离开,他踏雪而来,冰冷的眸光如利剑般直直刺进自己心里,几致自己无路可退;林府前厅,忠顺世子傲然挺立,那枚玉佩成为对方拿捏林府罪证的依据,他适时解围,却在临去前留给自己意味深长的一瞥——

思至此处黛玉心中有疑惑如梦般闪过,倒将惊痛减弱几分:

她知道这绝不像临上轿前乍知真相时雪雁惊讶的低语声:“姑娘,竟是他!怪不得在扬州时‘荣公子’多次出手相救,莫不是那时就对姑娘有意?”

当时黛玉完全呆住,贾琏的话带给自己的震惊就像听到宝玉的‘玉’突然不见时那么令人不可相信,接着又惊讶雪雁的话:这个丫头如何会这样想——事实就在那儿摆着,种种形迹无不显示他分明是讨厌我到极点。只是他早知我的身份,却不知缘何会求旨赐婚?且不谈他贵为北静王爷,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单凭他无双的相貌、过人的胆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会娶我这样一个无父无母、无人依傍的弱女子?别人不知我父之死和皇上的密旨不无关系,身为当事人的你如何能故作不知,即使你当时已经离开……

那一刻黛玉清醒的意识道:水溶娶自己绝不是因为有意于自己。而是另一种自己尚未参透的缘由。

很快黛玉便联想到让两个王府同时遭到挫折的那批御物。莫非,这北王耳闻了妙玉本是我瑾瑶姐姐出世之法名,因而才——

数种疑团困扰黛玉的思绪,初知他真实身份的震惊已被迷茫所代替。

此时喜轿正拐向长安大街上,尾观的百姓又比荣宁街翻了几翻,数以万计绝不是虚夸,——听说这还是清了场,数不清的御林军手持利刃皮鞭抵挡着无来无由空前雀跃的百姓:他们实在对王家婚仪充满了兴趣。从夜间官府的府役们黄沙铺道、净水泼街开始,就有人兴致勃勃的等着这一刻,他们互相传颂着:听说是那位风华无人可比的北静王亲迎!

很快北静王的出现就满足了一众的好奇心,这是金陵百姓第一次近距离目睹这个传说中有着潘安之貌、子建之才的少年王爷。

待看清马上之人时,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真是世间人么?然后更加开始拼命的向前挤,不分男女老幼。

对水溶的样貌举止他们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是在看过后所有男子都自惭形秽,所有女子都心生羡慕,接着大家同时想:如此人物,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仙佳丽才能配得上如此人材?!

而喜轿中的黛玉却被这从未见过的阵仗搞得头痛不已:到底是嫁人还是活受罪?就不能安静些么?她哪知,从今日起,再也没有让她安静的时候了……

她只是无可选择地将自己交给了命运,她甚至不敢想像和那个从来都是对自己冷颜相待的男子——,自己未来的良人如何面对……

在经过一切繁琐至极的过程后,黛玉终被送至洞房,这时已经接近黄昏了。她已不记得有多少人说过多少恭维的话,只记得落轿后那夹杂着风声的三枝利箭,准准的,稳稳的,毫不手软的射向轿顶——,以及随后周围百官奉承的话语:“王爷这三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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