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1/4页)

便将满怀不怨暂且搁下,想说什么却一时找不到话来说。又见她一派娇憨,并未与自己见礼,便也尴尬在那里,只好用一双水目轻轻凝视着她。

那安平郡主自知王兄新婚夜离去理亏在先,见黛玉不语以为对方心中不满,美目一转便从旁边一张由各色宝石、翠玉和澄澈琉璃所镶嵌成一幅新荷初绽图的沉香木茶几上端起一只夜光杯,亲自倒了茶水捧至黛玉面前:“王嫂,王兄离去实出无奈,一个时辰前宫中传来消息,皇祖母在太庙前崴了脚,她一向最爱王兄,太子哥哥去了,王兄不好不露面,王嫂不会怪他吧?”

看着面前女子诚挚的笑颜,再看看那一双如春葱般的双手以及尚冒着热气的香茗,黛玉不禁抿唇笑道:“是安平郡主?我却是早知北静王府有三个花一般的女儿,闺阁中曾流传‘北府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我也如郡主般不信,谁知今日得见,才知所言非虚。”这一笑,眸中阴郁尽行散去,更如冰天雪地中绽开一枝春花。话是说了,却只巧妙的应了前面的话,对水溶所行却是只字未提。

雪雁等人长吁一口气:她们真怕姑娘本赌着一口气上了轿,再听到北静王花烛夜不归的消息后更加难过,谁知黛玉还能引经据典说出这样的话,便都放下一颗心来。唯有紫鹃有些疑惑:虽说姑娘并不是一个会迁怒于人的人,只怕她的内心深处也有躲避北静王的心思吧……

安平公主果如黛玉所料是一个明快而热心的人,她扫了一眼远远站在门口的喜娘和宫女:“怎么只你们在?云檀呢?今儿这么重要的日子她怎么不在?”

“禀郡主,”一个小宫女低声回道:“她的属相和王妃犯冲,今儿一大早就躲到留园去了。”

“这样啊,那王嫂带来的人你们找地方安置了吗?她们恐怕也是劳累了好多天了,赶快领她们过去歇歇。”安平亦是一个聪明人,很快将话语转到了别处。黛玉低眸:难为她小小年纪也这么八面玲珑,看来这王府卧虎藏龙,果是养人的地方。

“王嫂,今晚我来陪你吧?”安平再复捉住黛玉的手,在黛玉耳边呵气如兰:“暂由我来代替王兄如何?”

黛玉最不惯和生人一起共眠,再加上不知对方话中真情几分,刚要婉言谢绝,紫鹃忽抢步上前,向着安平躬身一礼:“郡主,这可不行,万一王爷半夜折回来呢?再说,从没有洞房夜两个女子同榻而眠的,那传出去可是笑话了。”

安平便抬目看了紫鹃一眼:“这是王嫂跟前的人?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姑娘是绝代佳人,丫头也生得份外于众不同先。”

紫鹃闻言羞红了脸颊,安平就势便向黛玉告辞:“宣传官的差使我该卸任了,如今去向母妃回禀一声——,就说王兄有福,娶了个通情达理的王妃。”这次倒侧身向黛玉福了一福,黛玉也站起欠了欠身,并笑着命紫鹃送郡主一送。

难道他娶我来,就是为了羞辱我?望着安平郡主盈盈而去的身影黛玉缓缓收了笑容:她不信若太后真的疼水溶,会为了崴脚这等小事来打搅他的婚礼!

同一时间安平郡主也在踏出黛玉的新房后肃了容颜:她的年龄,恰好和黛玉同庚,只是生日略长了不足一个月,日子也极特殊——,恰是正月十五元宵节。

假若王兄不是借故走避,眼下又会是怎样情形?——鸳鸯交颈?如鱼得水?安平摇摇头,回头命紫鹃上前,含笑道:“我看你很机灵,正好我有些话要问你,你跟我往那边走走吧。”

紫鹃一愣,抬头鄂然:对方笑容本已掩去,为了招呼自己竟又挂了笑容,看来是一个十分好接触的主子,只是细看眼神却有抹与生俱来的威仪。便忙低首轻应了一声:“是”。

身处万人景仰的北静王府,安平自生下来便知身份的重要,因此一言一行都带了可琢磨性。掩去真性情本非她所愿。但并非如表面所看着毫无心机,其实很有心计。

对于王兄匆匆走去内庭,她不觉得全是水溶放心不下,一定有别的缘由。安平忽然想起应该去问一个人:钟英。

“裘哥哥,你还没有走?”刚转过长长的回廊,安平一眼发现一个锦衣男子背靠在廊柱上,目光带丝迷茫呆看着池中的残荷。

“安平郡主!”男子抬头,夜色中一双星目亮若星辰。

紫鹃发现是扬州城中对林府处处照顾的那位裘爷,便下意识欠了欠身,裘良的眼角扫过紫鹃,却含笑向着安平郡主打招呼:“就要走了,席上有些喝多了。”原来北静侧太妃是裘良的姑母,两家人是亲戚,是以安平和他十分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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