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部分 (第1/4页)

容娘随意赏了两封给婢女与厨娘,另外的打算留给昌明与四喜。那二人欢喜不已,久不闻糖味,这甜津津的物事,虽不能饱腹。却好叫家里小儿或是老母尝一尝。

婢女讨了容娘的话,将点心送回家去,容娘顺便要她摘些梅花回来。婢女不解,却高兴的去了。

容娘来到厨房,虽然家伙不甚齐全,想想办法,也是勉强可行的。多亏赵东楼那些乱七八糟的包裹,加上高九郎送来的物事,容娘忙碌了一个下午,做出了一盘焦黄喷香的撒子,异香扑鼻的梅花糕,酸甜开胃的酸梅糕,咸鲜可口的火腿糕。

厨娘与婢女看得目瞪口呆,容娘每样包了一些给她们,自留了些,另外的,却是用简简单单的包裹了,等待次日照样回礼过去。

守中晚间回来时,看到桌上摆放的几样点心,两只幽深的眼睛便瞧了过来。

容娘不慌不忙,将那请帖之事告之。

守中不满道:“你理她作甚,便说你身子不好,不便出门,回了便是。”

守中脸上十分不耐,似乎看那点心亦不顺眼,将点心碟子一推,自斟了一杯茶吃。

容娘不由有些口结,原来那般威风的大将军,也有这般稚气之时。她坐在守中对面,忍住心中好奇,问道:“如我不去,可会令郎君为难?”

守中将手中茶盅一顿,脸蓦地转过,冷冷道:“有何为难?一个不知高低的娼门之妇,也敢给你下帖子。丢人的,可是他沈观察!军中兵士供给艰难,他倒养得好妇人,俢的好深宅,浆酒霍肉,峻宇雕墙,端的好做派!”

守中眼神锐利,身子绷紧,一副怒气充盈的模样。

那婢女吓得屏气吞声,不敢动弹。

容娘静静的听了,心中为他难过,却一时寻不到话语安慰。半响,她伸手握了守中的拳头,用自己柔软温润的掌心包裹了粗粝坚硬的大手。

守中顿了一下,大手抽出来拍了拍容娘的手背,道:“不关你事,你好生待在家中养身子便是。”

容娘关切的看了看守中,慢慢的展开笑颜,道:“郎君勿需着急,万事欲速则不达。朝廷南下不过十几年呢,战事频发,各样事务原需徐徐图之。如今形势大好,待局势稳定下来,朝廷诸事管束,渐渐会好起来的。”

守中松了手,脸上阴霾不散,难见开怀。

容娘对婢女道:“你去厨房帮着烧水,顺道将我包的糕点给外院陈武功与四喜送去。”

婢女大喜,忙忙去了。

容娘起身,替守中再斟一盅茶,又将点心往他那边推了推,道:“郎君好歹尝些,是我亲手所做,并非别人送来。”

守中闻听,晓得误会,脸上稍许松了些,遂捻了一块梅花糕吃了,又喝了茶,将就吞下去。

容娘晓得他不爱这些,也不再劝。两人默默坐了一时,守中忽道:“我欲叫昌明与白甲脱了军籍,回清平安心度日。”

容娘诧异地望过去,那边守中狭目幽深,亦看了过来。

“郎君,——为何如此?”

昌明与白甲,家中人口单薄,若是脱了军籍,回家度日,原也应该。但她已经习惯了他二人陪伴在郎君身侧,如今听说要他二人回家,容娘心中便有些放心不下。

守中眼睛稍暗,道:“朝廷议和决心已定。金人内乱,又逢大败,估计十数年内不会再来。他二人多年来流离失所,也该在家中歇息了。”

容娘定定的看了守中,他脸上每一条皱纹,每一道沟壑,无不写满风霜,沾染尘意。他是顶天立地的将军,是舍身为国的英雄,是,——镶嵌在她心里的人!

她越发爱他,爱到心里疼痛,似乎连心都要被攥出一把血来。

他越不顾及自己,她便越疼!

老天可有法子,可以解他的愁,散他的忧,叫他亦如别人一般,过舒心的日子?

容娘眼中一热,忙将头垂了,掩饰道:“郎君如何计较?”

守中看了看那个低垂的脑袋,脸上渐渐放松,微笑道:“不如我与你回清平,学那闲云野鹤度日?”

容娘听他话里意思,自然不信。但有些话,说清楚更好。她抬起头来,道:“郎君不必宽慰我。你一心扑在军中,金人暂时败退,不定何时卷土重来。郎君若归家,我自然欢喜。但郎君恐怕无一时能放下,你本是空中的鹰,强要做悠闲的鹤,我恐你过的憋闷,到时来怪我呢!”

她的脸上露出打趣的笑意来,适才润湿的眼睛黑亮黑亮的,似一颗黑宝石一般闪耀,直将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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