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4页)

白光里湮灭。邵予默感觉额心一股暖流,仿佛有人在轻抚他,又仿佛有人伏在他身上哭,抽抽嗒嗒。他赶走长梦,努力逼着自己醒来,缓缓撑开眼睑,一片白色的光耀得他神经痛,只能觑眼,一点点让光影打进眼底,景物有种虚幻的漂浮。浅蓝的窗帘随风飘打着墙壁,一个黑影凝立窗前。他低沉的一声□□,没逃过那个人影的耳朵,袅娜的影子一动,接下来是尖锐的高跟鞋声。不是向书娪,她不会穿高跟鞋,也不是盛薇,她个子更高些。邵予默终于看清,心里一痛,用仅存的力气咳出喉咙:“是你……”声音是沙哑的。

“听说你出了车祸。”她默默走近。

“所以来看我死了没有呢?”他用仅能自己控制的一张嘴讽刺。

“这不是挺健康的嘛,中气十足!” 令沛宁将手里的一束康乃馨□□一只圆口花瓶,开口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邵予默露出冷笑:“我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沛宁似乎没听到他的讥讽,自顾自道:“我有个故事要告诉你,你敢不敢听?”

“你都把我气得吐血了,还怕听个故事吗?”

“看来脑袋没受伤,还锱铢必究,门儿清呢!”沛宁在他身侧坐下,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整理思路,眼神涣散到很远的地方:“这个故事发生在三十多年前,那一年,本城有一场万众瞩目的世纪婚礼,男女都出身富贵。幸而结婚头几年,男主外女主内,日子还算过得挺安定,不久有了一个儿子。不过可惜他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人根本没有爱情。男人的生意越做越大,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女人又通过一个契机,遇到了自己当年的初恋情人,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许彼此,不过被父母拆散。这次团聚,两人很快重拾旧爱,天雷勾地火,没多久,女人发现自己怀孕了,男人愿意负责,他未婚。以为只要女人离婚,他们俩就可以在一起。”

邵予默的眼里惊出恐惧,整个身体在石膏里悚然。这个故事的脉络,丝丝触动。

令沛宁幽幽望向他,残酷的真相从她嘴里字字吐出:“女人的丈夫表面上同意离婚,其实根本另有打算,他阴险毒辣,早设好了局等两人自投罗网。情夫是本城书记,男人买通了他副手的秘书,给那位情夫做了出戏,里应外合,天衣无缝,不到一周,书记就成了阶下囚。副书记在暗恋他的秘书帮助下顺利晋升。”

沛宁几乎用一口气说完,她停下来休息,眼睛眼睛眺向他:“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个故事很耳熟?”

邵予默颤栗地看她,眼里写满惊惑,再没有戾气,只剩下没有任何温度的一片黑,“一切都是我父亲……”他掀着唇,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戛然。

清金色的光跃进来,沛宁无奈地笑:“其实你和他很像,一样步步为营、机关算尽,为达目的可以不折手段。邵敬东怎么可能饶恕背叛自己的女人?我父亲不无辜,面对金钱权位,他确实动心了,可你父亲才是幕后推手!你母亲是被你父亲活活逼死的。本来那孩子也难逃劫难,邵敬东不可能放过那个女婴。可是雅男阿姨不忍心,她趁乱抱出孩子,把她送到偏远的孤儿院,保她一命。她现在应该已经被领养,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她说得断断续续,言中有憾:

邵予默的目光不晓得要放在哪儿,他一直知道真相永远是残忍,却没想到竟残忍到这样境界,他日夜要手刃的仇人一直就在身边,原来竟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以为自己主宰乾坤,原来只是个可笑的骗局。他急几突咳,苍白的脸咳成棠紫色,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阻挠她走近。咳了很久,终于在长长的喘息里停下,“这是你说的坏消息吧?”

“嗯!”她点头。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仰躺在床上,两只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天花板。

“前些日子,李雅男告诉我的。” 沛宁过去为他把床摇高。

他呵一声,“那女人出了名守口如瓶。你用什么法子撬开她嘴的?”

沛宁顿了下,故意不看他:“我父亲已经不在,守着这个秘密又有什么用?并且,我也要走了!”

邵予默有些不明白。沛宁落睫在窗外融融的暖光,她笑道:“这是我准备要告诉你的好消息。”

“什么?”有种凄凉涌上来,涌上来。

“我要移民去美国了,明天的飞机,你以后再也不会见到我了。”

邵予默像瞬间得了失语症,甚至无法向自己解释刚才从她嘴里得到的信息,只能仓皇不解直勾勾看着她,不想漏过任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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