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着小嘴儿的样,很有些动心。因想起那日的事,又有些防备她。忽然一个念头闪出来,他嘴角微微一动,清清嗓子道:“小宁子,去给我端杯茶来。”恪宁本来迷迷糊糊的,被他一叫,猛然警醒过来,想着他绝不会有什么好事,心里有点发憷。忙应了一声,不多时便送上茶来。胤礽接过茶杯,凝视着恪宁,也不说话。恪宁有些担心,但随即一想,让他看出来我怕了他,他更得了意要作践我。想到这她将心绪慢慢定下来,由着胤礽看她,低眉垂首淡定自如。过了半晌,胤礽忽然笑了笑,挥手让其他人下去。有对恪宁道:“你好像不怕我?”

“奴婢时时惶恐。”恪宁顿顿首道。

“你惶恐?惶恐什么?我又不吃了你。”胤礽低沉的一笑,站起身走到恪宁跟前。“你头上这支簪子不好,你这样的女孩儿家,怎么戴这么老气的东西?”说着手就像恪宁的脸上摸来。恪宁却不吃这套,一闪便躲开了。看了看胤礽,笑道:“奴婢粗陋浅薄,没见过世面,爷您见了笑话。奴婢这样的,哪有什么珍奇物件?”

胤礽像是没在听她说话,仍是凑在她跟前道:“爷闷了,你给爷唱个曲儿,唱好了,爷有赏。”

恪宁一听,“腾”的一股火儿,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恪宁虽从小受着母亲的教养,知道什么叫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但她天生就是有股子清傲之气,受不了人家一丝的小瞧,更别提这样的羞辱。别说她是有品阶的乾清宫女官,就是一般的宫女们在皇宫里也不是唱曲解闷儿的玩物。恪宁抿着嘴压了压火儿道:“太子爷错了,万岁有旨,奴婢不伺候别的,只给太子爷铺纸磨墨学规矩。所以,奴婢不能给太子爷唱曲儿。奴婢也不会。”

胤礽没料到她胆子这么大,敢拿皇帝来压他,倒被噎得一时说不上话来。但他又如何把个小丫头放在眼里。眼珠一转又道:“你说的是,我也糊涂了。哪能叫你给我唱曲呢。这不是不成规矩了?”他仍是那么如沐春风的笑着,心里却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狠招。

“都是我不对,你看这大热的天儿。爷我受不得,你陪着爷到鸢飞鱼跃亭,那儿凉快。”

这就说不出什么了,恪宁心知他没什么好意,却是推不得的了,只得颔首称是。

鸢飞鱼跃亭对恪宁来说可不是寻常的地方,今天却是陪着这个皇太子来,身边又没跟着多少人。想起那日在凝春堂所见,恪宁隐隐有点担心。却见胤礽踱着方步道:“‘鸢飞鱼跃’,真是好名字。难得这么好兴致,好景方要雅乐来配。”回身对一个小苏拉太监道:“把爷的琴拿来,今儿,我也学学古人,做个雅士方好。”不一会儿,那小太监已回来了。手里捧着琴匣子,亭子里也摆下了案子,恪宁瞧着他们将琴摆放好了。却见太子在案前坐了,轻按七弦,一时间犹如涧中清泉,峰上云霞。恪宁也不得不暗自叹服,虽说她觉得太子有些心术不正;但他还真是学什么像什么,又生的文秀儒雅,很飘逸的样子,少不得不知底细的人对他要心生好感呢。只是,恪宁不觉低了头,近朱者赤,有索额图这样野心勃勃的人在身边,很多事就不那么好说了。胤礽此时是醉翁之意,见恪宁在一边神情黯然,柔声道:“你额娘是有名的宗室才女,连性德都赞扬过的。你别说自己不会抚琴,你说我也不信。”

恪宁早知是躲不过,便道:“抚琴乃古之七艺,是君子们的雅好,奴婢不敢班门弄斧。”

“你可不能负了你母亲的才名。你就大方些,太子爷教导你还不好吗?”

恪宁无奈,轻轻坐在绣墩上。她隐隐觉得像是有些不安,却不能违逆太子的意思。只轻声问道:“太子要听什么?”胤礽笑笑,挥手示意其他人下去。“你母亲有一首曲子,意思好得很,只我没耳福,从来没听过的。你肯定会了!”

恪宁无奈只得轻轻坐在绣墩上,纤手一弄便于常人不同。当年她的母亲承淑即是因一手琴艺而得太皇太后赏识,成为慈宁宫女官。转眼间,十数年光阴已逝,斯人远去,而遗音未绝。这琴声如呜咽低吟,默默倾诉,似乎将当年作此曲者的心火再度点燃。一时,四周安静了下来,连树上的鸣蝉也停止了喧闹。亭外一池碧波荡漾。

(我的母亲,八旗贵族中最出众的琴者。并且可以和当时任何一位博学大儒诗词唱和的女子,却不得不在幽居中了此一生。七弦琴,所真正载负的,不过是琴者的心情。因为琴者有灵,琴,才真正有了魂魄。所以,我一直不愿走入母亲的世界。我受不了那彻骨的清寒。不想承认在那无边无际的绝望中,仍残存着的火热的激情。我最不愿看到的,是我仍然是母亲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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