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3页)

他是碎裂的浪花,就在说话的此刻

岂不已经碎了?致命的太阳微笑地

晒着憔悴的花;生命尽管用血色

点燃面颊,但其中的心可能已经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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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上扎着开过了的三色堇

和雕谢的、蓝白相间的紫罗兰,

他手里拿着木杖,上端是柏枝,

周围缠以幽黑的常春藤的枝蔓,

还不断滴着日午树林的露珠;

木杖颤抖着,因为那跳动的心

在摇动他无力的手;这个悼亡者

是最后来到的,他哀哀独行,

象是离群的鹿,被猎人的箭所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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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站开了,听到他痛苦的

呻吟,都含泪而笑,因为他们知道,

他之以异邦语言歌唱新的悲哀,

未尝不是借别人的不幸来哀悼

他自己的;乌剌尼亚看到这来客的

丰采,喃喃说:“你是谁?”但他不语,

只用手突然撩开三色堇,露出了

被烙印烫伤的、为血凝固的额际,

看来象该隐或基督——呵,但愿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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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的温和声音在对死者哀悼?

谁以黑斗篷遮上了自己的前额?

是谁的影子对白色的尸床

郁郁地弯下,象墓碑一样静默?

他沉重的心悲怆得发不出声音。

既然他来了,他,最儒雅的智者,

教过、爱过、安慰和赞誉过亡故的人,

我岂能再以唐突的叹息打破

他那心中为死者安排的祭礼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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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阿童尼饮下了毒鸩——哦!

哪个耳聋的谋杀者竟狠心

给青春的生命之杯投一剂灾祸?

现在,那无名的蛆虫却要否认

自己的罪恶了,因为连他也感到

那乐音一开始就使嫉恨与邪恶

(除了在一个心胸中还咆哮不休)

都沉寂了,令人只想听优美的歌,

呵,但那弹奏的手已冰冷,金琴已崩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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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吧,诽谤变不成你的名声!

活下去!别怕我给你更重的谴责,

你呵,在不朽的名字上无名的黑斑!

但你须自知:是你在散播灾祸!

每临到你的良机,由你任意地

吐出毒汁吧,让那毒牙把人咬遍:

悔恨和自卑将会紧紧追踪你,

羞愧将燃烧在你隐秘的额前,

你会象落水狗似地颤抖——一如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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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何必为我们心爱的人

远离世上这群食腐肉的鸢而悲伤?

他已和永恒的古人同游同睡了,

你又怎能飞临到他所憩息的地方?——

让尘土归于尘土!但纯净的精神

必归于它所来自的光辉的源泉;

作为永恒之一粒,它将超越时续

和无常,永远发光,永远守恒不变,

而你寒冷的尸灰将堆在耻辱的炉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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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住口,住口!他没有死,也没有睡,

他不过是从生之迷梦中苏醒;

反而是我们,迷于热狂的幻象,

尽和一些魅影作着无益的纷争,

我们一直迷醉地以精神的利刃

去刺那损伤不了的无物。我们象

灵房中的尸身在腐蚀,天天被

恐惧和悲哀所折磨,冰冷的希望

拥聚在我们的泥身内,象蛆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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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飞越在我们夜影之上了,

嫉妒和诽谤,憎恨和痛苦,还有

那被人们误称作“欢愉”的不安,

都不能再触及他,令他难受。

他不会再被浊世逐步的腐蚀

所沾染了,也不会再悲叹和哀悼

一颗心的变冷,或马齿的徒增;

更不致,当精神本身已停止燃烧,

把死灰还往无人痛惜的瓮中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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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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