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部分 (第1/4页)

杜淹?”

杜淹下意识地朝里缩了一缩,心道。这便是来寻仇的了,拿我作那头一个祭刀的么?众人齐刷刷望向他的目光令他无处可遁。只得硬着头皮扶墙立起身,“某便是。”

话说得还算稳当,双腿早已绵软如絮。那两名狱卒上前一左一右地夹持着他便往牢外拖,他因腿上无力,只得横着心,任由他们拖拽。

牢内遭关押的人大约也觉着他要去做那头一个填刀头的,不禁唬得都闭上了嘴,连呼吸也不敢大声,一时间牢狱内只听见妇人的低低啜泣,那是合关一处的王世充的内眷们,照例将尽数充入掖庭宫,左右不会丧命,故还有心思哀哭自己的不幸。

一众低头饮泣,喃喃哭诉的妇人间,惟一名妇人靠着牢门而坐,静静地发着愣,只在杜淹被拖行过她身侧时,方抬起如死灰般的眼眸,凉凉一笑,瞧不出任何情绪。

杜淹被带至牢狱的外间,青砖的地面和墙面,衬得整间屋子冰冷冰冷,他原以为会被径直带往刑场,却被带至这里,那两名狱卒上前除去他手脚上的镣铐,将他按坐于一条四腿不稳的木长凳上。

隔了片刻,屋门微动,打开了一条窄缝,杜淹抬头顺着门缝望出去,外头漆黑一片,估摸着此时已是深夜。门外挤进一条裹着深色斗篷的人影,杜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

那人影甩开斗篷,露出面容,朝着杜淹拱手道:“在下裴玄真,来迟了一步,教杜公受惊了,很是抱歉。这便请杜公随在下出去沐浴更衣,去去晦气,太子殿下已置备下了酒席,就等着杜公这边出去。”

杜淹愣了半晌,将跟前的人从头至脚一寸寸细看过来,忽然恍悟,“先生可是裴……”

裴寂抬手按压在杜淹肩头,面上似笑非笑地微微一动,一面点头默认一面示意他噤声。杜淹凝滞了一息,转而无声地畅意笑起来,向裴寂一抬手,“裴公请。”

牢狱门口的狱卒见杜淹跨出大牢的石门,慌手慌脚地上前便要阻挡,因不知前来带走战俘的人究竟甚么来头,却也知是自己招惹不起的,只得赔着笑脸拱手道:“这位阿郎……小子们只是讨口饭吃,可担不起这个。”

裴寂随手甩出一张纸笺,“也不教你们为难,好好收了去,但有人要责问,拿了这个予他瞧便是。”

那领头的狱卒拿稳了纸笺,低头看去,虽不认得几个字,太子的大印却总还识得,赶紧收好了揣入怀中,再抬头时,那二人早已走出老远。

……

穆清与杜如晦执了牌子,领了两名从贺遂兆那处借来的死士,一路过了好几拨巡夜守禁的武侯,待他们在大牢高大的青石砖大门前勒住马时,已是三更天。

大牢门口的狱卒头领心下直跳,接过今晚的第二张纸笺,字依然是不认得,秦王的朱砂大印赫然在纸上镇着,也不敢多言语,贴身收了纸笺,回身干干脆脆地打开大门,引着这一行四人便下到狱里。

大牢里头暗不透光,昼夜难辨,惟靠着四面墙上钉着的铜烛台,发出幽暗微弱的光芒。穆清才踏入了一步,便教冲鼻而来的*血腥的恶臭熏得掩口干呕了一声,杜如晦在黑暗中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莫进去了。”

引路的狱卒打量了他们一眼,“诸位锦衣玉袍。自是见不惯这光景的,咱们这处专押战俘,人多地方小,比那刑部的大牢更不堪。”说着他指了指屋中的那条破长凳,“各位在此略坐坐,要寻甚么人,只管吩咐小子们提了来便是了。”

杜如晦拱了拱手。“有劳牢头。在下要拿了两人来。一半百男子,名杜淹,一妇人。二十五六的年纪,唤作顾二娘。”

狱卒招来另两名小卒,低声吩咐几句。却见其中一名在昏暗跃动的火光下,惊愕地抬起头。“那个叫杜淹的,方才已教人带走了。还是小的亲去提的。”

杜如晦倏地跨前一步,紧紧拧起两道眉毛,“你可确准了?”

“断错不了,阿郎若是不信。小人这里有印信。”那狱卒从怀中掏出头一张纸笺,递到杜如晦手中。

他展开纸,机敏的小卒忙燃起火把凑上前去。杜如晦就着火把晃动的光,字字句句。仔仔细细地将那纸上的字看了两遍,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从他胸腔内溢出,他握成拳的手也一拳砸在了墙面上。

穆清慌忙拉过他的手,手上四个突出的指关节俱擦破了皮,幸是筋骨无碍。“果真教人带走了?谁人动作这样快,抢在了咱们前头?”

杜如晦闭上眼,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太子。”

“他说带便能带走的么?此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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