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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点。 两年的时间里,她没有再见过艾尔弗莱德·帕西里尼,直到这个因为校门口的咖啡厅停电、她不得不绕远路到五个街区外的新咖啡厅买咖啡的早上。 她站在那家咖啡厅对面的马路路口,一眼就看到在靠窗的区域,她的艾尔弗雷德如君王般倨傲地坐在椅子上。 他戴着一顶黑色的毛线帽,从帽子下缘露出的发丝柔软而浪漫。如众星捧月般,他居于俊男美女组成的团体正中央,身旁挨着一个漂亮的红发女孩。这间咖啡厅毗邻百老汇,因此她推测他又做回了演员,也许今天他刚好跟同事们出街过台词。 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手拿一大本书册埋头背诵着,与他们的紧张和为难比起来,他显得慵懒而无谓,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其他人做好准备。他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说话,但是整个咖啡馆的女人,不论是不是他所在的团体的一员,目光都似有若无地从他身上拂过。 他们最终的彩排开始了,他的一个个共演表现生涩,剩下聆听的人反应麻木,而他则继续低垂着眼睛,恍若不闻。 终于轮到他时,一起身间,他拂动的衣摆就仿佛把所有人带到了那个莎士比亚创造的古典华美的世界中。他神色庄严高贵,肌肉线条优美,举止带着非凡的气度,那双黑色的眼睛更是如豹般优雅危险,缓缓地从一张张脸上掠过,似怜悯,似诱惑。 她听不见他朗诵的是哪一段台词,但是可以预料到一定很精彩,因为那群早前处于麻木中的观众们突然爆发的掌声在她这里都隐隐能听到了,那个红发女孩更是激动得无以言表,扑过去抱住了他然后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脸颊吻。 真是够了! 她觉得自己无聊又可笑,一种奇异的愤怒从她身体里升起,混合着酸楚。 她是如此渴望飞奔过马路、撞开那些女人们、直直扑进他的怀里、也给他一个脸颊吻。可是她的脚下生了根似的动不了,为自己如此大胆的幻想羞怯着。 她其实根本不介意等待,两年来不管玛戈怎么抱怨这样的举动毫无必要,但几乎每一个空闲的日子,她都在和他初见的原地充当不作为的酒保角色,希冀他能再次出现,再次带来那天晚上产生的私密的甜蜜与默契。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消失了两年后他奇妙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带着被爱戴的风采,他大方地散发着危险的魅力,而她,一个默默无闻的大学生,虽然小有成就,但如此不起眼,孤零零地立在角落,为自己的小心思困窘难耐。 愤怒,是一种丑陋的情绪,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她转身便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过车流,冲进和城市融为一体的教学大楼,有几次她莽撞地擦过几个人,但是她今天没有停下来好脾气地道歉。她越走越快,灿烂的金发在空中甚至爆出了火花,像是宿命的诅咒牵引着她,她此刻斗志昂扬,迫不及待地想要如他那样让所有人都记住她,让人们为她倾倒,于是她来到广播室。 因为她知道,今天,全美广播电台abs邀请学校广播剧社的成员准备了感恩节主题的广播剧节目进行表演。 她猛力推开大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演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旁若无人地走进演播室,戴上耳返,为首的女生:艾希·金斯曼———虽然演技精湛但古板教条的广播剧社社长冲着她说“你不能这样闯进来!”。伊斯特一言不发,用食指轻柔地把金斯曼还欲讲话的嘴唇扣上,并且忽略了她迅速变红的脸颊。 距离节目开播还有三十分钟,演员们应该开始排练了,可是他们中大半的人没有催促她,而是一脸期待而仰慕的表情,仿佛在进行一场朝圣,剩下几人有些不耐烦,但没有离开。 “好吧,你们可以选择继续朗读学校配发的、无聊透顶的剧本,”她拿起他们的剧本来,翻了几页,耸了耸肩又放回去,“也可以按我的提示来,我们玩一票大的,能让全美国都记住的,能让全世界的电台都为我们喝彩的一票,怎么样?” 一大半的人蠢蠢欲动,仍有一两个按兵不动。 “我承担全部责任,出了事的话,我保证现场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和这件事情有关。”她补充。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眼睛兴奋得发光。 “那么我们要演什么呢?”一个表演系的高大棕发男孩跃跃欲试地问。 “呃…”伊斯特难得地噎住了,接着她感到,周围的气氛随着她的沉默开始迅速冻结,她暗暗为自己的冲动叫苦,为了弥补,她从包里抽出写作的剧本草稿,“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