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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无法抑制地不断流下,被掐得鲜血淋漓的手臂传来巨大的疼痛,但她毫无知觉。 因为这一刻,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银幕上获得了永恒。 她是无限的了,因为这部电影将伴随着这个有限的她,在所有看过它的人心中形成永久的震撼,他们将永远记得她,无论生活如何把她撕裂,她都不会受到伤害。 她不再需要对神的归附来追求无限了,不再需要亲人间深刻的爱来实现永恒了。她此刻就是无限,就是,就是终点。躯体的疼痛完全无法影响灵魂的畅快,柏拉图论述的无限的灵魂此刻在她凡世的□□上升华,天使在起舞,缪斯微笑着伸出手来,沾染了尘俗的神灵之爱、血亲之爱被她愉快地抛下。 记住我!她冲着银幕,冲着热烈鼓掌的观众,在内心激动地喊着。 她身上发生了一种让人惶恐的变化,她简直如获新生。她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清醒、轻松过,简直为了浑身的爽快而诧异。 她也伴随着那自觉又热烈的掌声鼓起了掌,用那鲜血嘀嗒落下的手动情地鼓着,脸上露出了醉人的夺目微笑,嘴里还轻轻哼着《哈利路亚》。 一周后。 艾尔弗雷德正开车等在门外。 “今天我们要做什么呢?”他一只手臂把着方向盘,声音轻柔地问她。 “要去酒吧取一点东西回来,我爸爸可是个酒鬼,他私藏了几瓶夏布利特级在那儿,我可不想让他心爱的东西被什么小混混偷走。”她无邪又干涩地微笑着说。 “当然,悉听尊便。”他发动了车子。 “那间酒吧,今后你是怎么打算的?”他问道。 “唔…大概不会再营业了,但我想我还是会继续付租金的。” “曼哈顿的租金…可是不小的一笔钱,伊斯特,你考虑清楚了吗?” “确实挺贵的,”她俏皮地说,“三万美元一个月,我想想,我还能租上个十年左右吧。” “我不会太惊讶的,”他咧嘴笑着,从侧面看睫毛长长地翘起,“那么多人为你的合约投奔了韦恩斯坦呢,他可用你打了个好广告。” 在离酒吧还有一个街区远的地方他们下车,走了几分钟后她忽然停住了脚步,对艾尔弗雷德说,“艾尔,麻烦你先去超市买一些打包盒过来,我想还有一些别的东西需要带走。” 他们分别后,她再前行了五分钟,在这个白天略显人烟稀少的地方拿出了钥匙。 “说吧,你们要什么。”她没有先开门,而是先这样问道。 “我们进去谈,快点开门。” “我们其实没必要闹得这么凶,对吧?”她一边走进去,一边软弱地说。 “少废话,贱人,快点把你那死鬼老爹的酒拿出来,我们知道在这儿有几瓶很值钱的。” 她举起双手转过身来,静静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个举着刀的年轻人,肤色都不正常地白皙,衣服质地很差,胡须修剪得不干净,黑眼圈很重,其中一个黑头发的穿着卡其色的卫衣,另一个棕发的牛仔裤破破烂烂,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这样对女孩子说话,小心被揍一顿。”她说。 “我再说一遍,快点——拿酒——出来——”那个棕发的男孩声音粗粝地吼叫着,拿刀凑得更近了。 “当然,当然,先生。”她甜美可人地说,突然向侧面一闪,抄起角落里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灭火器就冲着那棕发男孩的脑门狠狠来了一下,这一击让他头晕眼花,登时狠狠落地,昏死了过去,在棕发男孩落地的一瞬间,她灵巧地绕过他,又给了那黑发男孩一下,不过这黑发的男孩没有被击倒,而是猛得挣扎了一下,一拳打到了她的脸颊上。她忍着痛伸出一条腿,黑发男孩绊在这条腿上摔倒了,她向后提起右脚,用力踢到他的太阳穴,那男孩昏死了过去,手里握着的刀也丁零掉了下来。 她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先是弯下腰把他们的刀拿走收好,再伸手掏出包里的重型自动枪对准地上的两个人,以防他们突然袭击,接着保持着这样警觉的姿势一步步后退到柜台后面,从一个暗柜里拿出一瓶特级夏布利,给自己倒了杯庆祝性质的酒。 “我们德州女孩儿都用枪,蠢货。”她嘲弄地对两个一动不动的男孩说。 艾尔弗雷德抱着纸箱进来,“都解决了吗?”他笑眯眯地问。 “轻轻松松。”她转身放杯子,刚刚被黑暗遮掩的脸颊上的可怖伤口刚好暴露出来。 艾尔弗雷德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而冷酷,眼神冷如冰霜,他声音低沉,洋溢着怒火,语速飞快地问:“你的脸,是谁弄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