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在一间屋子里了。他只觉恍恍惚惚的,眼前一切都模糊难辨,有个人在他躺着的不远处来来回回不知忙活些什么。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对那人喊道:“喂,我死了吗?”

那人自管忙他的,浑然没听见一般。宫成飞心下嘀咕:“好像还没死。”

他站起身来,眼前顿时清亮了许多,四下里看了看。这房子已十分破旧,四下里尽是些破盆烂瓦,头顶上是尘灰满满的梁,梁上的房顶也破了几个大洞。他先前躺着的地方铺了些柴草,地上没一处是干净的。他大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那人却已转过身来。

宫成飞看他像是个中年汉子,穿一身破烂衣服,脸像是有几个年头没洗了,也分辨不出是个什么模样,一头乱发拾掇得倒很像个鸡窝。见了这般景象,宫成飞刚要问出口的一句话就给活活堵了回去。

那人从宫成飞面前走过,虽咫尺之近,却好似眼前没他这个人似的,自顾开门去了。宫成飞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那股味道,那当真是有如人间极品,真真不知这世上哪里还有能比那般味道更难闻的。他见那人手里拿了三颗鸡蛋,这才注意到,自己所处的这间屋子竟养了好多鸡鸭,因天色晚了,鸡鸭多已入睡,反倒没有吵醒他。他这一气当真没把肺给炸了,狠狠地一脚把面前一截木头棍子踢开,大踏步就走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有些昏暗,宫成飞四下一看,竟是置身于一片屋宇废虚之间,自己原先所处的是间较矮的屋子。周围看上去原都是些不错的楼阁,虽然破败得极为不堪了,却依然可以看出其昔日的繁华。宫成飞一时大奇,他知道自己没有昏睡多久,自然还是在湖心的岛上。心下暗道:“难怪岛外石碑上称得‘极乐楼’,想这里未曾破败前该当是如何一番繁华景气!”他整整衣衫,向着前面一处大的阁楼走去。

那阁楼残败得已不成样子,好倒的都倒掉了,不好倒的也倒了个差不多,虽然甚是高大却也分不清是有几层的了,只剩得最底下那一层还算齐整些。门口上方歪歪邪邪地还悬着块匾额,三个鎏金大字已掉了两个半,只最后那个字借着残存在上面的尘泥依稀可辨得是个“红”字。看这阁楼的景象,先时倒像是处大的青楼妓院之属。宫成飞见那人就是朝这方向过来的,料想应该是进去了,于是也走了进去。

他这一进去才发现这里面的景象竟大不一样,却见里面的物事井井有条,一应妆奁用器都甚齐备,而且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赫然竟是个宽敞的女子闺阁!妆台前却有个着青衣的汉子正侧着身子拿抹布在那里仔细的擦拭桌案器具,宫成飞一看就知不是适才那人——这个人的衣着比那人何止要干净千万倍,而且从他的神态间看,倒还颇有点温文儒雅之色!他连忙开口问道:“喂,你是这儿的主人吗?”

他一连问了三遍,那人好像擦入了迷,只顾在那儿把一应物事都擦拭得干干净净,全不理会他。宫成飞有些生气,转身退了出来,这才见适才拿鸡蛋的那汉子恰从这阁楼侧边一处屋子里走了出来。他心下好奇,便向那屋子走了进去,却见里面也很干净,倒像是个厨房的样子。里面也有个中年汉子,比初时见到的那个也要干净得多。这人正在那儿收拾做饭,灶边放了三个鸡蛋,显然是刚才那人送来的。这次宫成飞还没问就从他那一丝不苟的神情里看出——不管自己问什么他也不会回答的。

宫成飞在这片废墟里转悠了半天,人倒是见了不少,各行其是——洗衣服的,打水的,耕田的,甚至还有刚从岸边钓鱼回来的。可这么多人竟都是一个样子:除了在认真仔细地干着自己的事,竟没有一个人理会宫成飞,也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话!

眼见天色已晚,宫成飞只觉腹中饥饿,也不去管他,既然大家都不理会,我且去弄他们点东西来吃吃。他想到这里,便走进那间做饭的屋子里,把案子上刚煎好的一碟鸡蛋端了,又去灶上端了一碗鱼汤,顺手牵了两条鸡腿就大步走了出来。里面那人竟一句话都没说,死人一般任由他拿去了。这下宫成飞高兴了,更不客气,走进那收拾得最干净的闺阁里,在那张刚擦过的案前坐下,把一应吃的都放在上面,虽然没酒却也大口大口吃得津津有味。

他刚把一碟鸡蛋吃完,拿起一条鸡腿才放到嘴边,门口人影一闪就走进一个人来。宫成飞的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一条鸡腿含在嘴里,再也嚼不动了。

来人却不是别人,正是日间一剑差点要了他性命的那女子。她的脸上依然带着种静如止水的神色,人却已缓缓走到宫成飞面前,淡淡道:“你好胃口啊?这些东西,我三天都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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