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 (第1/4页)

在座还有两名男孩子,一个叫刘东柏,一个叫方子闻,俱是安谙的高中同学。他们和小雅都就读于中山大学,而小雅作为交换学生一年前被中山大学推荐去了港大,前天才回到广州,本拟见过老同学昨天就回上海,从刘东柏嘴里知道安谙来了广州,执意与安谙小聚完再回上海探亲。

我无意评说上海女子如何如何,或许小雅对我与上海女子惯常作派无关,似她这样天之骄女再骄傲也是正常,若平易亲切反倒有故意拿捏之嫌。

是我自己自卑吧。她并没有刻意冷淡我,落座寒暄后她礼貌叫我姐姐——

“姐姐吃菜别客气。”

“姐姐在念书还是在做事啊?”

“姐姐出来做事是不是好辛苦?真是怕怕,以后毕业了我也不要,有可能的话一盏茶一卷书,幽居小楼成一统!”

女性对同性的敏锐真是不分年龄,小小女孩也可具一双识人慧眼,何况是小雅这样剔透玲珑的人精,她统共没看我几眼,就已判断出我是她的,他们的,姐姐。

她比我年轻,比我娇艳,比我炫目。

我一无所有,而她功成名就。

当她问我“姐姐平时都看些什么书”时,我无以作答。

安谙在一边替我回答,“旖旖是科技兴国,才不耐烦文人那一套伤春悲秋。”

我只觉无地自容。

安谙,我如何不知道你对我的处处维护。可再通透如你,也难解女子间这种兵不血刃的暗自较量。这与虚荣无关。而是像小雅这样的女孩子,一路走来已惯作众人视线焦点,傲骨天成,岂容旁人夺得半分风采。可叹我根本连对手都够不上,还未上阵,就已溃败。

小雅闻言只是轻浅一笑,不再问我什么,转而问安谙最近可有新书出版。她刚刚与香港天地图书谈好新书企划,圣诞前后即可拿到样书。

“香港人一向嫌大陆文字是被政治污染了的文字。得到他们认可很难呢。”小雅略撅樱唇叹道。莹莹灯光映照下她真是美。她耳上戴的橙黄翠绿糖果耳环真是美。“所以这比内地出我再多专集都令我欣慰。”

安谙淡淡一笑,“到时别忘签好名送我一本。”

“你还用要我签名么!我的画都送了你不止十幅!”她顽皮地眨眨眼睛,灯光都似黯淡几分,“不如你给我新书做序吧!你不是从不给人做序么?给我你的处/女序怎么样?”现在的孩子说话真大胆。

两名男生哈哈笑。一个道,“安谙老同学不要这么小气你就答应了小雅吧!”

一个道,“还有什么是第一次安谙你不如一并都给了小雅吧!”

小雅展齿巧笑,“只要安谙肯,我是无妨。”

安谙耸肩微笑,“这处/女序我还是留着吧。否则我就再没什么第一次了。”

三个孩子哈哈笑,小雅别有深意睇我一眼,不是嫉妒,而是微带悯怜。作为安谙的同学,她想必知道安谙所有的过往,他的初/恋是谁,他的初/吻给的谁,他的初/夜又给的谁

安谙,如果这时你在桌下握住我手,你会不会心疼我的十指冰凉?

眼前的氛围与我格格不入。我找不到一丝缝隙融入。他们笑过转而谈起高中同学的近况。安谙班上那名暗恋小雅的男生现在去了英国。安谙曾经的小女友现在仍念念不忘与安谙相恋的时光。他们的教导主任去年得了胃癌,幸亏发现及时手术成功,现在已恢复得七七八八

刘方二人念的都是历史系,虽没有安谙小雅的文采斐然,亦对古事有所精研。轻摇杯中红酒,又谈起魏晋风流。

刘东柏引一段《晋书》:“伶常乘鹿车,携一壶酒,使人荷锸而随之,谓曰:‘死便埋我’”。

方子闻引一段《世说》:“伶处天地间,悠悠荡荡,无所用心。尝与俗士相牾,其人攘袂而起,欲必领之。伶和其色曰:‘鸡肋岂足当尊拳!’。其人不觉废然而返。”

小雅笑笑续道,“说起刘伶,我很喜欢他留存下来的仅有的一首诗,于他惟求自适的心情表现得很是真切:‘陈醴发悴颜,巴歈畅真心。氲被终不晓,斯叹信难任。何以除斯叹,付之与瑟琴。长笛响中夕,闻此消胸襟。’”吟罢转眸向安谙,“我送你那册古画集萃你有看么?”

安谙道,“你是说那幅《竹林七贤图》?”

“对呀,就是那幅刻砖壁画!”小雅很高兴地笑。

安谙点点头,“那画不错。画中人广袖长襟,衣领敞开,跣足袒胸坐于竹林,嵇康抚琴,阮咸弹阮,刘伶捧杯,阮籍、山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