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部分 (第1/4页)

见常才人如此怂样,唯恐落人于后般在江采苹面前惺惺作态,武贤仪不由狠剜了眼常氏,别说今个还不是死日,若今番不被赐死,它日常才人不论轮到谁手里都非可用之人,即便现下倒戈向江采苹。也只不过是旁人手上一用即扔的一颗烂棋子罢了,等眼前桩桩勾心斗角告一段落,常才人又还有何用,待到那时只会被人踢来踢去,受尽白眼恓惶。可恨常才人却不长脑子,楞是被江采苹唬得像是被灌了迷魂汤,早知如此,当初着实不该一再心软留下常才人这条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贱命。

环睇无人吭声的四下,江采苹抬手示下常才人先行退到一旁,凝睇伏首在下的春儿:“春儿,本宫晓得你与霓儿早年皆在贤仪宫为宫人,本宫不究武才人昔日待你如何,也不管近三两年曹美人又是如何待你。时,霓儿虽是死无对证,想来你与霓儿同宫为婢这些年,不无有情。此刻你若肯道出实情,尚来得及为霓儿伸冤,想是霓儿泉下有知。亦可含笑地下,感恩于你的大义凛然,但若畏人威慑,今刻在此替人做了假证,不是本宫危言耸听与你,昨日的霓儿,便是明日的你,到时就连本宫都护你不得。”

但见春儿埋首伏在地,削肩微微颤抖了下,好半晌未吱声。阁内越发诡谧起来,无形中仿乎有张极大的网,在网兜向每个人的心神,逼人窒息。

江采苹浅啜口茶,似是在静心宽许春儿供出实相,“嗒嗒”搅了两下浮在茶盅中的茶末,片刻才又不轻不重道:“今晨本宫已让李狱史出宫查探了番,据掖庭局簿籍所载,霓儿的故里远在并州,巧的是春儿还与霓儿是为乡邻。但奚官局先时却有人呈报,白纸黑字记着月前霓儿有跟人借了十两碎银,且其上有霓儿与你二人共同的画押,只道是问人借银救治宫外的家亲,不日发下月钱便连本带利的一并奉还,本宫已让云儿去宫闱局查看过,一笔一笔记着这半个月里你与霓儿轮流急急请示出宫的事,本宫且问你,何故这三五日你二人俱不出宫探亲了,莫不是宫外的家亲已病愈不需人看顾了?”

春儿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江采苹的目光中满是掩不住的惊诧,旋即却又埋下首去,虽说仍是一声不吭,但显是比刚才惊惶不已,貌似心中正彷徨纠结着何事。

“常才人,你可知道些甚么?”江采苹美目一挑,睇眄常氏,声音虽不高,却叫人心生敬畏,不敢欺罔圆谎敷衍了事。

“嫔、嫔妾”常才人颇显踌躇的在原地挪了挪身脚,斜着眼睨了眼武贤仪,好一会儿吭哧,才看似下定决心般回道,“回江梅妃,此事、此事原是武才人授意嫔妾,只为从中胁迫霓儿听命行事,不敢有二心。其实,其实此事说来话长,早、早在武婉仪病危那年,武才人便已暗中差人寻来霓儿、春儿远在并州的双亲,在宫外西郊置办了一处宅院,将二人的双亲安置在其中,并派人终日看守在内,若、若非这般,当年霓儿又岂会甘心情愿的听从于武贤仪哦,不,是武才人,唯、唯武才人之命是从,合计着由春儿借故支开了翠儿,以便霓儿得以下手,人不知鬼不觉的在武婉仪药石中动了手脚,才致武婉仪一夕之间病重,次日便病故了。”

江采苹蛾眉一蹙,脑海中闪过当日武婉仪容颜憔苍的躺在病榻上,一个劲儿不停地干咳着与之言犹未尽的一幕,今时再回想来,想必当时武婉仪已是察觉到所服食的药膳被人动了手脚,然而强撑着一口气直到咽了气也未跟人明说,这宫中的爱恨情愁当真熬人心死,甚至比面前摆着一碗毒药还要令人难以下咽,无以活下去。

一念生,春暖花开,风生水起,一念灭,沧海桑田,云烟散尽。或许。武婉仪当日是真的想开了也放开了,才放下了这一切,摒弃了尘世间的恩怨纠葛,从此再无所顾忌忧忡身在这宫闱高墙藩篱之下的种种不得已。种种身不由己,魂归九天,是以临死之前才不是含恨而终。而是唇瓣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皇甫淑仪轻蹙着眉心看眼江采苹,自知江采苹当年实则也怀疑过武婉仪死得蹊跷,但苦于没有证据,也就不曾彻查过。今日听常才人这般一说,皇甫淑仪心下才微微了然,原来当年武婉仪之死果是与武贤仪有关,照此看来。除却十几年前莫才人的那笔旧账,武贤仪身上可不只是背负了一两条人命那般简单,且不旧事重提当年武惠妃因在宫中撞鬼从此一病不起一命呜呼之事,也不再口说无凭的去猜忌当年莫才人在新射殿一尸两命的旧事是否正是遭了武贤仪的毒手,仅是眼下常才人所泄露的武婉仪当年死因真相一事。已足以奏明李隆基即日就下敕处死武贤仪,以死谢罪。

看着江采苹与皇甫淑仪端坐着身一时间沉着面颜俱不作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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