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1/4页)

“说来听听吧。”雁鸿看见那个叫“丽姐”的姑娘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鼓励到。

“那还是我刚去广州不久,在一家宾馆当服务员的时候,那天领班的大姐没有来,大堂经理让我给四个老板模样的人开了房间。又把我叫到一边,再三嘱咐我,每隔一段时间进去倒一次茶,看到的,听到的绝对不许告诉任何人,更别让人进去打搅。随后我进去倒茶,看见他们在玩牌,身后的四只密码箱全都打开着,里面全是一沓一沓的钱。我进去后,连大气都不敢出,慌慌张张倒完茶,转身刚要走,一个老板递给我两张钞票,我不敢接,只是傻愣愣地望着他,他看也没有看我一眼,说了两个字‘拿着’,我又不敢不拿。我拿着钱出来后,才长长的出了口气。那天下午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多钟,我不时进去倒茶,中途又拿点心、水果进去,每一次,他们都会给我两张、三张小费。等到他们打完牌离去后,我掏出得到的小费数了数,有七佰八十元。一下子就得了这么多的小费,我真不敢相信,可是,我数了又数,真有这么多……看到这么多的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心里酸酸的,只是想哭……我真的痛哭了一场……”

“丽姐,你也太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了,我要是一下子得了这么多的钱,笑还来不及呢,你却只知道哭。你想想看,二爸他们在家种地,要花多少力气才能够挣这么多钱……”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难过,高兴不起来,就是想哭……”

趁着她们说话,雁鸿起身离开了,如果开始对她们还有一些嫌弃,现在心里满是对她们的深切的同情了,同她们进行的简短的谈话,让雁鸿明白了她们和她一样,她们和所有行进在人生旅途上的人一样,尽管卑微,没有优雅的言行举止、大方得体的穿戴,在陌生的城市的宾馆、饭店、建筑工地、工厂的生产流水线上,都有他们劳动的身影,他们一样有喜悦、有梦想、有痛苦、有无奈、有尊严、有一颗能够感知外界冷暖的柔弱的心……她们最大的不幸是她们出生在穷乡僻壤,而一个人出生、成长的环境,和他接受教育的条件、程度,很大程度决定了他的现在和未来。雁鸿在心里对自己说到:“永远不要轻视、批判任何人,哪怕你认为比你认知水平低下的人,所有的人身上都有值得同情、令人钦佩的地方,只不过大多数的时候,不为旁人知晓而已。”人与人之间,原本有许多相通的共同的情感,只是人们往往更在意、更关注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他人的情感罢了。

雁鸿走进屋里,几个与许书伟母亲年龄相近的老妇人正说着话。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着许书伟的母亲。

“大姐,你也放宽心吧,人死如灯灭。再说哦,大哥这后事办的风光,大哥走的也安神了。”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妇人因为自己耳背,因而疑心所有的人都和她一样,听不清别人的讲话,习惯性地大声说到。

“前年,我们村魏老汉死了,找不到一个壮小伙子抬棺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有出去打工的年轻人,结果是断了半只手的,是打工的时候,让机器弄断的。唉,都出去打工去了,都走了……还是这儿好,有什么事情,还有这么多的人帮忙。”紧接着一位瘪嘴老太太瘪着嘴沙哑的说到。她是许书伟父亲的表姐,四十年前嫁到外乡,这次专程回来吊丧,顺便看看还健在的同宗兄弟姐妹、侄儿侄女。

“你哪里知道,他们也是要走的,过不了几天,都要走的,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婆了。”

“所以啊,大哥也算是有福气的人了……”

安葬完父亲,许书伟还没有从丧父的悲伤中走出来,加之一连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他神情恍惚,脑袋里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浆糊,很多事情一时都想不起来,仿佛仅剩下空空的躯体,麻木而本能的做着在大家看来应该做的事情。等到所有的客人离去后,家里恢复了平静,他才逐渐恢复了意识。许书伟筋疲力尽的坐在父亲生前睡的床上,低垂着头,极力在记忆的深处搜寻父亲生前的一切琐事,日渐模糊的久远的一些往事,渐渐在他的脑海里清晰起来,这些陈年往事在他的脑海里一幕一幕闪现,他一心一意想要留住这些和父亲有关的人生片段,于是在脑海里一遍一遍重温着,生怕以后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留在记忆深处父亲的影像会模糊、消失……他小时候既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钦佩他的父亲,同时又惧怕他的父亲,等到后来长大成人,对父亲的钦佩惧怕就转换成了敬重和理解。虽然从小到大他与父亲交谈极少,但是,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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