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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贡布在我临来长安之前,特地叮嘱我在长安期间,务必要见你一面,并要我当面转告你一句话:无论将来两国之间发生什么样的事,他在有生之年都会赴约与你在中土相见的。”

“贡布上师他真是这么说的?”来兴儿眼中发出光来,他的脑海之中又掠过在从农歌驿前往逻些城的一路上,成千上万的行人、百姓对贡布上师顶礼膜拜的那一幕场景。而今,贡布上师竟还记着和他的中土之约,这让来兴儿感到无上的尊宠和荣耀。

而居中高坐的睦王李启却从央宗的话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讯息:吐蕃朝中,主和派的势力依然不可小觑。这对于处在南北交困之中的朝廷而言,可称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同时,他也隐隐感到央宗当着自己的面儿,毫不隐讳地向来兴儿转达着吐蕃上师希望到中土一游的心愿,会不会有意在向自己暗示:他也是主和派的成员呢。看来这个叫来兴儿的小子还真有些不简单呢!

柱儿侍立在睦王身旁,眼瞧着李启脸上阴晴不定,生恐他会对来兴儿不利,便悄悄地凑近他耳边,将自己在寻找来兴儿的过程中了解到的来兴儿是奉吴弼之命到晋国公府护卫的实情向李启做了禀报,临了还特别提醒李启,来兴儿是东宫旧人,曾颇受皇帝宠爱。

“请大人回逻些城后代在下转告贡布上师,在中土,永远有一个对他心怀仰慕的朋友,时时刻刻都在恭候着他的到来……”

来兴儿说这话的声音因内心激动而颤抖不止。

央宗纵有心和来兴儿多相处一会儿,可迫于李启不肯给他与来兴儿单独说话的机会,也只得在向来兴儿转达过贡布上师的话后,就起身向李启告辞了。

李启也未多做挽留,只说明日央宗从长安启程返回逻些时,他会亲至长亭相送,随后便命柱儿亲自将央宗送回馆驿歇息去了。

殿内只剩下了李启和来兴儿两个人。李启突然厉声冲来兴儿喝道:“你未经允准便擅自扮做本王,入逻些、见赞普,你可知自己已犯下了欺君之罪?”

来兴儿原本因自己曾扮做过多日的睦王,对真正的睦王心中也颇有好感。可是,今天自从见到李启本人之后,来兴儿就察觉出他对自己或多或少带着些敌意,此时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喝问,自然激起了来兴儿的一腔怒火。

“在下返回长安的当天,便将使团在逻些城中遇到的种种情形向皇上做了禀报,皇上并没说过在下有欺君之罪,伏望殿下慎言。”来兴儿面不改色,软中带硬地回道。

李启被来兴儿这话给噎住了,半晌没答上话来。

来兴儿不愿在此地多留,遂也抱拳向李启告辞道:“殿下如果没有别的话要向在下吩咐,请准许在下就此告辞了。”

李启毕竟年少气盛,胸无城府,话头上平白挨了来兴儿一撅,脸面上便有些挂不住。在见到来兴儿之后,其实李启心中对来兴儿并无恶感,只是出于少年人的争胜之心,有意恶语相加,要挫一挫他的锐气,尔后方可将他揽入自己麾下。

此时见来兴儿一点儿颜面也不肯给自己留下,李启恼羞成怒,大声冲殿外叫道:“来人哪,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关进……关进客房,谁也不许送给他吃食,过了申时,再等候本王发落。”

第六十七章 贵妃定策(一)

自从一个多月前父皇身边的贴已宫人点墨在南内突然现身,并向他出示了那份保全张皇后性命的先皇遗诏以后,皇帝就开始了一项新的计划。

一个月来,他躲入后宫,深居简出,看似整天寻欢作乐,实则在处心积虑地谋划着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那就是削夺李进忠的权力,劝其致仕归隐。

然而,睦王李启突然在巴州现身,并带回来了祖父最宠信的女道士如仙媛的遗言,使他不得不又改变了主意。

如仙媛自祖父驾崩就被时任内侍省监的李进忠奏请当政的父亲允准,长流至了崖州那个不毛之地。五六年来,她能够得以不客死它乡,已然是个奇迹,居然还能重新回到其故乡,与从江陵城逃出的睦王李启邂逅在老君观,在临死前向他揭破了偌大的一个深宫秘密,这使皇帝心中发出由衷地感叹:世道轮回,一切善恶终会有报啊。

不管李进忠是受人指使,还是出于自发,祖父堂堂的三十年太平天子,文治、武功皆可与太宗相提并论的一代英杰,其结局却落得个在南内孤独惨死的下场。这让他这个被祖父自幼就视为未来皇位继承人的嫡亲皇孙感到这一生中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倘若无法替祖父报仇雪恨,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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