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1/4页)

顺眼,因此顺带着看成徽不顺眼,最后再看这门亲事不顺眼。

我揣着喜帖回了书房,赵偱正埋头写什么东西,见我回来了,却立刻搁下笔,随手拿过一本书,轻描淡写地问道:“外面又开始下雪了么?”

“是。”我将喜帖撂在桌子上,瞥了一眼他压在书下的信纸,从露出来的几个字句分析,应当是和公务有关。我不打算知道,便随口道了一句:“成徽和邹敏的婚事定在腊月廿四那天,你有空去么?”

“廿四?”他微蹙眉想了会儿,回我道,“我确定了告诉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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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城这场雪下了很久,似乎就没有停的意思。雪都没来得及融化便又一场雪落了下来,路上常常结冰。听闻有人在去早朝的路上一不小心滚进了护城河,于是上头便索性停了早朝,能值宿的尽量歇在官舍,像我这种当闲差的,便彻底休息在家。

赵偱却一直没闲着,每天都必须去校场。想来上头对文官和武将的要求不大一样,我坦然接受这一事实之后,便整日窝在书房里临摹赵偱的字。

他的字很好学,因为太过板正规矩,个人特色被磨得所剩无几。

想当初我怎会被冷表姐一张假和离书给骗了呢?真是太愚蠢了。实在是稍稍用点心便可以临摹得八分像的字啊。

这日我抱着暖手炉坐在书桌前打盹,外头传进来隐隐约约的哭声,我猛地从梦中惊醒,手一抖就摔了暖手炉。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立刻就冲了出去。

小赵彰见我冲出来,忽地噎了一下,继而又大哭起来。

他这会儿怎么会在这?我蹲下来帮他擦眼泪,问道:“阿彰怎么回来了?”

“婶、婶娘……”他一下子扑进我怀里,抽噎着断断续续说道,“娘亲、娘亲过世了。”

温热的眼泪往我衣服里渗,走廊外的雪继续不急不忙地下着,我捂住嘴,浑身都在发抖。我试图镇定下来,胸口却闷得厉害,也不知是不是太冷,吸气的时候就一直疼一直疼,疼到心里面。

我问:“你如何知道的?”

赵彰依旧在哭,抽抽噎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让旁边的小丫鬟送他进屋,便立即起身往赵夫人那里去。

老夫人不急不缓地拨着手上的一串念珠,背对着我,忽又偏过头看了我一眼,颇有些无精打采地说道:“连永啊,她去了。”

这怎么可能?她才离开赵府多久?按说还没有病到那个时候呢!

“前日早上,他们家的丫鬟去喊她吃饭。”她说得断断续续,语气却平稳得虚假,“可她服了药,身子已经是冷的了,就再也吃不了饭了。”

我心里愈发堵得慌,忍着胃里泛上来的一阵恶心,我站到走廊外干呕了一阵,吐出来全都是水。

吐过这一阵,整个人都是飘的,我再走进屋,同老夫人道:“我送阿彰回陶家。”

她不应声,良久才道:“等偱儿回来再走罢。”

我说“好”,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走廊里飘进来的全是雪花,我看着长长的走廊,忍了许久的恐惧又浮了上来。陶里就像一抹幽影一样笼罩着我,总是不知不觉就将她的结局同我自己挂到一起去。我知道婚姻里的双方必然有一人要先离去,可却总告诉自己不到那一天想这些都是没有用的。这样的隐忧被我压抑了太久,忽然被抓出来,人反而有些受不住。

在意了,就会害怕失去。失去了,便不知如何面对。

以前连翘总开玩笑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渐渐失去抵御孤独的能力”,所以她才不打算同任何人厮混在一起。

如今陶里终于受不住这样的无助情绪,于是提前走了。

我回到书房时,赵彰已经哭累了,独自趴在桌子上哽咽着。我站在窗前等赵偱回来,一直等到了天黑。他似乎已经得知了消息,迅速地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与我说道:“你留在府里罢。”

我蹲下来抱着膝盖,摇了摇头:“不管去哪儿,我想与你在一起。”

他犹豫了片刻,将手伸给我:“走罢。”

顶着夜色出发,外面的雪渐渐停了,车轱辘压在冰面上的声音透着寒意,我靠着车厢内壁,一言不发。

赵彰是真累了,裹着毯子缩着脑袋闷在角落里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周围都哭肿了。

烛台不停晃,光线微弱,赵偱将我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些,软声道:“睡罢,有我在。”

我将头枕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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