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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亭玉低声念道:“我还在想他成亲这么打一件事怎不叫我,怪不得。”

“既然他去找他的成群妻妾了,那你也没什么好知会的。”

“若真是去了那地方倒还好,他那些夫人们要闹也不用来找我,就怕万一他真的遇上了什么事,那些莺莺燕燕还不得把我府邸给翻一转。”

“你一个堂堂御史大夫,青楼女子能把你怎么样,还不是一声命下就能封了她们。”

周礼拿起奏折继续翻开:“你是没见识到。”

常亭玉立刻就想到了赵元卿的死:“项白川能出什么事,他好歹是个将军剑法又好。”

侯硕看似自言自语又似在接常亭玉的话:“难说。”

常亭玉转过身怒目看着他:“你为何总是喜欢与我唱对台?”

“我只是觉得……最近发生这么多事……”

常亭玉做了个闭嘴的唇语,侯硕便老实的将后面的话咽下去。

夜色渐浓而越发灰暗,只是宫里各处都点着灯,沉黄盏盏。白日里宫人们刚扫干净的宫灯上又落得的雪,渐渐融了,化成盈盈的一小颗留在宫灯顶上。

项府的管家受了周礼的差遣时不时便跑到大门口望望,又退回来告诉他将军未归。前堂的大门敞着,屋内点的炉火被吹进来的风扑掉了温热。周礼端了一杯热茶坐在项府的前堂里,拎起杯盖掠了掠茶面,喝了一口。从他眼里,可以望见迷迷茫茫的雪,不知不觉竟落满了院子。

他站起来理了理袄衣,项白川的管家便立刻迎上来道:“大人,您不等了?”

“不等了,若是他回来,便差人知会我一声。”

“好。”管家又让舍人去拿了把油纸伞递给周礼:“您慢走。”

御花园开着满枝头的梅,殷红朵朵远远看来,好似那染红的雪,在这夜里格外突兀。站在梅树小池边上蓬发的榕树顶着苍白的雪,树枝上垂着绷紧的白绫,它脚边上印着一排足迹,到了御花园外便断了,似乎是有人来过,却又未曾离去。

☆、第三十三章

次日早朝,项白川还是没来。赵元长问了朝上所有大臣,均说并未见过。有平日里见不惯他的大臣便趁机参了他一本,要定他玩忽职守藐视圣上之罪。他正说得高亢,殿门外便急急跑来一名宫人,慌张地望着赵元长却又不敢进来。赵元长身边的黄门受了意出去与她交谈几句便又急忙进来,附在赵元长耳边悄声说了什么。

赵元长紧拧着眉头道了句退朝,随后又立刻叫住了周礼他们几人。

周礼问道:“可是已找到项白川了?”

赵元长点点头:“你们跟我来。”

御花园口站着庚延一,地上已有许多杂乱的脚印,应是前来扫雪的宫人们惊慌时留下的。赵元长带着六名大臣来时,庚延一回过头看了一眼。

赵元长问他:“为何不进去?”

庚延一道:“等你。”

不知为何,风一起,红梅竟就落了,飘散到雪地上,宛如那溅开的血泪。

随着赵元长一并来到御花园的那六人中,唯有周礼显得平定淡静。他走到榕树下,抬头望着挂在树上的项白川,脸上似乎并未惊起太多的悲痛,只是藏在衣袖中的一双手早已握成拳。

白绫绕过项白川的脖子将他吊起,周礼伸出手拂去他袄衣下摆上沾着的一点泥灰,对他道:“昨日才穿的衣裳就弄上了泥灰,你怎还跟孩童似的这般顽皮。你若再这么不爱惜,我便再也不差人给你做衣裳了。”

常亭玉刚想说什么,便红了眼。侯硕愣愣地看着,似乎只觉得是项百川耍的另一个诡计。刘名扬咬紧牙上前将项白川抱下来,平放在榕树下那片没有雪的地方。赵元长看得突然一震,庚延一转头问他怎了,他又摇摇头。

程夜转身对身后的侍卫道:“快去叫太医来。”

“我已差人去叫了莫太医,兴许已是在途中。”

赵元长走到白绫下望了一眼,又似乎在寻什么东西绕着榕树走了一圈,最后停在项白川尸首旁。俯视着他拧紧了眉。莫澜带着太医属的人赶来,该让的人都从项白川身边让了,周礼好似并未察觉到什么,依旧站着未动,直到司马丞相走过来扯了他的衣袖,他方才回过神来,退到了一旁。

莫澜放下药箱探了探项白川的气息,查看了尸斑的位置与眼眸的情况:“项将军除了脖子上有道勒痕,身上并无任何外伤,且无中毒迹象,死因应是窒息。下颌、项、肩、肘、股、膝都已出现尸斑,以手指与脚趾的尸斑较弱,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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