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 (第1/4页)

沈萧疏如有所感,当即立誓以残生日日诵经忏悔,但不过月余,便失了耐心,想道反正他罪孽深重,料想忏悔也未必能尽覆前愆。与其花这些徒然无所用的工夫,还不如祈祷江白幡然悔悟、痛改前非、将功折罪、列入仙班……总之别和他再凑到一块去了。

天真的沈萧疏真这么祈望过,甚至像模像样地为江白祈祷过。未能如愿。前不久沈萧疏从王重阴那里听说初九与江白的事,当即如五雷轰顶、万事皆休,痛骂江白不争气。冲动之下,收拾包裹,要亲自把江白引入正途。可甫见面江白就按住他操了一顿,这回沈萧疏可真不作他想、但求速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周有作业到deadline,所以现在才更,非常抱歉。

☆、嘴硬

陆竟在清微观的地界受了伤,按理初九无论如何是要出面探问一下的。清微观住的是道士,人间的礼节却必不可少。初九想到梅尧君,心中仍是惴惴,但此事实在不便推脱,陆竟醒来三日后,恰逢雪霁风停,初九便往梅尧君与他所居的小院探望。

可不凑巧,初九到时,梅尧君也在房中,背对房门,同陆竟小声谈论什么。初九迈出的脚还没落地,就悄悄地收回去了,他预备先躲到一旁,等梅尧君离开再进去。谁知陆竟颇没有眼色,见到他,大吃一惊,道:“谁人?”

梅尧君闻声,警惕地回过头去。

彼时初九刚收回脚,见大局已定在劫难逃,心一横,假笑着往里面走,道:“梅公子好,陆少侠今日可还有不适?”

梅尧君冷冷道:“初九道长既然都来了,方才为何还要往外走;既往外走了,又为何还要进来?”

初九最怵他这副模样,他对梅尧君,七分是难以自处,三分则是怕。被梅尧君这么一唬,差点就要拔腿就跑落荒而逃了。

“原来是观主,陆某有伤在身,不能见礼,还望观主海涵。”

初九道:“无妨。少侠之伤,本也是贫道考虑不周、护卫不全,还要请少侠见谅才是。”

提起那日身份不明的刺客,陆竟更觉一身伤口变本加厉地作痛,道:“那些人恐怕是冲着公子来的。公子收到请柬不过两三日工夫,他们竟早早地预备在此,定是安插了眼线,日日监视公子,消息才得这般灵通!可恨我身上有伤,不能时时护卫在公子左右,万一那些歹人再来,公子又当如何?”

“住嘴!”梅尧君出言喝住他,“莫非我缺了你,便活不了了不成?”他话语虽严厉,口气里却有几分玩笑的意味。

陆竟言者无意,初九听者有心。梅尧君收到请柬,三日后便到了清微观,而此时距约定之时尚有十多日,可见梅尧君对他应是十分挂心。然而,如今红尘改换、物是人非,梅尧君已是有妇之夫,而初九的心境也非同往日。既往不咎,既往不咎,过错如此,情爱亦是如此。况且世间人总是把仇记得牢固,情爱反而是最易烟消云散的。譬如酒、譬如醉酒——刚取下坛盖时,酒香浓郁到粘稠的地步,好像单凭这气味,也能教人醉过去;醉时,天旋地转魂消魄散,所有的感知都被无限拉长,而这场醉也仿佛是漫无尽期似的。喝了醒酒茶,睡一觉,第二日神志清明,才发现不过醉了短短一宿;也从来没有谁真是醉在酒香里的。越是盛极一时、教人失魂落魄的东西,末了,往往越什么都不是。

初九有片刻失神,待回过神来,自觉不妥,便对陆竟道:“少侠放心,贫道定会全力护梅公子周全。”

梅尧君只觉这话分外耳熟,眼眶止不住地有些酸涩,为掩饰,故意阴阳怪气道:“初九道长连自己都护不了,何来护我周全?”

初九不反驳,垂眸道:“梅公子说得是。”而梅尧君不知道的是,初九为护自身性命,乃是用性命之外的其它;为梅尧君,他却是能连命也拼上。但那些日子已经太远了,当时舍命相护的情景,初九如今想来,只觉得万分的不真切。

陆竟见谈话陷入僵局,心中着实为自家公子着急,便祸水东引到那日的刺客身上,道:“观主不必自责,说来还是那些贼人太过猖狂,定要查出幕后主使,看看究竟是何人起此歹心!”

初九也点头,道:“清微观自会全力勘查。”说罢,起身又寒暄了几句,便告退离开。

直到初九完全迈出房门,梅尧君都是八风不动、冷若冰霜的一张脸。实则自初九从椅子上站起来,梅尧君的心也随之提起,到初九离开,则无声地沉了下去。梅尧君懊恼得无以复加,偏偏自己才是气走初九的罪魁祸首,更是有苦说不出,只黑着脸向陆竟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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