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那壮汉应道:“小的在。”

“你家可尚有一苇堂所发的辟瘟丸剩下?”

“没了,我婶娘发病时,床头纸匣子里本来还剩了十几粒药丸子,都带去善济堂给高大夫他们了。”

严正掷了一根令签,吩咐道:“去善济堂和一苇堂,各取些一苇堂所制辟瘟丸回来。”

奚吾叩头道:“草民药局中丸药收得妥当,只有施府小厮茭白曾来药局帮忙,知道所在。”

“传茭白。”

差役回道:“茭白早在堂外候了多时。”

“很好,着这个茭白随你一同去,快去快回。”

江宁府衙在城中偏北,善济堂在城南,一苇堂在城东,即便是快马加鞭,路上全无耽搁,两处跑回来也要个多时辰,早有差役奉了茶给严正,他坐在上面捧了细细品,品了茶,又取帕子拭了拭手,方慢悠悠道:“不知他们取药要过多久,不如取来之后再行问案,先退堂罢。”说罢,拂袖先回了后堂。

官儿先走了,恩还是要谢的,照规矩叩头谢了恩,奚吾才要站起来,却发觉双腿麻木不堪,竟已没了知觉,程力倒是站起来就走,没半分不适之像,临走还恨恨啐了他一口。他暗暗叹口气,扶着地小心爬起来,慢慢挪到门口,人丛中挤出一个青衣少年抢过来一把扶住,定睛一看,是甘松,遂任由他扶到门外小凉棚下坐定,矮几上早备好了凉茶热手巾,喝了两碗茶下肚之后,暑热之感总算解了一些。

身上舒服了,奚吾才注意到周遭的异常,听审的、路过的、还有诸多闲汉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他不由有些坐立不安,甘松小声道:“先生只管坐好,正是要他们知道先生是施家人,大官人才好办事。”

奚吾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没有做声。

日上中天,天气越来越热,蝉鸣声一阵高过一阵,鼓噪得人心烦意乱,先前聚在府衙大门前看热闹的闲汉已颇有些不耐烦,开始零星散去,听审的百姓亦有些等不得,先回家用茶用饭去了。忽然远处青石板路上一阵如雨般的马蹄声响,不少已然散去的人又嚷嚷着跟着转回门前,原来是差役带着茭白取药归来。

茭白大约是不曾坐过这等快马,到了大门口几乎是滚下马来,面青唇白口舌打颤,那高大的差役随即跃下马,手臂一伸,如拎小鸡般擒住茭白细瘦的胳膊拽起来,不耐烦道:“哪个与他些水喝,某还要速速给府尊大人覆命去。“

甘松手快,斟了两碗茶送过去,一碗给茭白,另一

11、审案(上) 。。。

碗奉给了那差役,那差役看着粗豪,却是个知好歹的,并不推辞,谢过了甘松举碗一口喝干。茭白见他这般,也不敢耽搁,三口两口匆忙吞了茶,只来得及对奚吾和甘松点点头,便被那差役拖着进了府衙。

又过一会,听里面衙役们齐声低喝“升——堂——”,奚吾放下茶碗站起身团团一揖,举步上堂。

进了门,却见堂上多了一张条案,案上放了两个小小的木匣,案前跪着几个人,举目望去,是城中几个大夫,内有陈恭,大约是验药而来。

他重行上前跪下,果然听严正道:“药已取到,请几位大夫验上一验。”

陈恭第一个走上去,分别从案上两个小匣子里持起一丸药,先闻上一闻,捻了星星尝了一口,又将药丸掰开细细望了一阵,点点头避到一侧,再换其他几个大夫上前,还是如此这般验过一番,几人小声议论片刻,拱手望堂上回道:“我等验过了,两个匣子中的药是一样的,确是韦大夫方中之药,于刻下的时疫,也是对症的。”

程力嚷嚷道:“药没错,就是有人给我婶娘下毒!”

严正喝一声:“休得胡言!当日你等抬尸告状,早有仵作验过尸首,死者绝无半分中毒迹象,乃肺管淤痰阻塞气道而死。再胡说,当心本官科你诬告之罪!”

程力鼓腮咂舌却不知该说些甚么,脸涨得通红。

严正问道:“你家于一苇堂领药之时,可被叮嘱过气虚体弱者慎服?”

程力抱屈道:“当时药局子里人多得快要挤胀出去,周遭七嘴八舌尽是人声,甚么也听不清楚,一苇堂那小哥儿与我药匣子的时候比手画脚说过甚么,小的听不真,他就贴了个红纸条在药匣子上。只是小的一家全不识字,哪个去看它!只晓得这药是治时疫的,哪懂什么气虚气弱来!”

“你可记得同你说话的是哪个?”

“不晓得名字,不过再见到,定认得出。”

严正低声对旁边幕友嘱咐了甚么,幕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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