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都是被困在一个地方的人,同病相怜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彼此了解。

“我想去江南看看。”易慎说起江南的时候眼里都闪着异常兴奋的光彩,那样憧憬,在自己幻想里已经被筑起了好多年的梦,在昭王爷当年的讲说下越发缤纷旖旎,有跟帝都截然不同的韵致,昭王爷说,那就是江南精巧的妙处。

宁怀宣听宁谨铭说过那里,那是王朝最为富庶和繁华的地方之一,每年纳贡的大头几乎都是出自那里,朝廷也多注意江南一带的发展与治理,当真是个教人心生向往之处。

“你想去江南吗?”易慎转过头问宁怀宣,偏着脑袋的模样有再小些时候的稚气,但他问得这样认真,仿佛是太傅考他学问的样子。

宁怀宣盯着那双眼出神。江南,只是存在于想象中的名字,从来也没有想要去过,但为什么易慎会那么想去呢?

宁怀宣看不懂易慎眼里的牵挂,那是因为有了某种眷恋才滋长出的渴望,一个昭王爷,几声笑语晏晏的描绘,有人曾经去过那个地方,所以听着说话的人也想过去看看,走一走说者过去走过的路。

“算了。”易慎扭过头,忽然就站起身,视线就此眼神到了更远一些的地方,但依旧望不见自己期待中的景色,还是那样的天,还是那样的云,秋风吹着荷花池的吃面起了褶子,好似老人的脸上的皱纹。

“将来有机会太子可以去的。”宁怀宣坐着,抬头看着易慎,逆光的容颜有些暗淡,但从易慎眼里流出的目光有着笃定的味道。

那些从小就在心里驻扎了的信念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改变,易慎觉得,以后一定要去的,去江南,去江南好好地走一遭。

“宁怀宣。”易慎又那样叫坐在身边的少年,又仿佛不是在跟宁怀宣说话,朝着视线的尽头喃喃道,“外头好玩吗?”

“皇宫外头?”宁怀宣揣测着易慎的意思。

“就是皇宫外头。”易慎重复道。

宁怀宣低头想了想,竟是找不出回答的说辞。

“走吧。”易慎说完就跳下了假山,一直到回了小舟上才想起身后的宁怀宣。回头时,他看见那袭青衫如履薄冰地从上面下来,全然没了过去站在池子边骗他时还算机灵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宁怀宣……小小的个子,跟现在一样瘦,黑黑的眼睛闪着微微的光亮,看着该是挺老实一人,偏偏就用了同一句话将他骗了三回。

那也是真正无忧无虑的年纪,喜恶表现得那么明显,总是想着欺负那个小个子,用他当朝太子的身份——其实现在不也还是这样吗?他说往东,宁怀宣纵然不直接都朝东面奔去,踌躇着犹豫着也总会向那个方向挪一挪,哪里就不好了呢?

挺好的。易慎这么想着,划着木浆的手渐渐就停了下来,不知不觉就又被那个叫宁怀宣的人占满了思绪,眼前还有他单薄的身影。

“宁怀宣。”易慎叫他,三个字都咬得很轻,像因为木浆搅动而弹起在池面上的水珠。

若有所思的少年被这一声低唤惊了神,瞬间转过的视线还有些无措。

易慎忍俊不禁,道:“你怕什么?”

“没。”宁怀宣摇着头,视线被池水的反光晃了眼,眼前易慎的脸顷刻间变得模糊。

“咱们把你那根桨找回来吧。”易慎坏笑着,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下巴。

“好……”回答得有些心虚,宁怀宣只是奇怪自己分明没有做错什么,哪里就想要避开此时易慎像是别有用心的目光了?

易慎漫无目的地划着船,悠悠得好似他与宁怀宣是来皇宫游览的客人。

小舟轻微的摇晃带起了倦意,不知是不是方才攀假山的时候太紧张,宁怀宣此时竟真的觉得有些累,借着这股左右晃动的劲儿,轻轻合上眼想要小憩片刻。

秋日的风原本该是萧萧得带着凉意的,但许是阳光太好,这会儿吹着居然有些像春风轻拂的温暖。宁怀宣朦朦胧胧地觉得脖子被碎发触得有些痒,便伸手去挠,忽然就听见易慎一句“宁怀宣,你看”。

慌张地睁开双眼,宁怀宣看见易慎半个身子已经站起,正指着不远处的池面,那里浮着一根木浆,正是先前他掉落的那一根。

易慎划着木浆靠过去,偏巧那根木浆像被人牵着又飘去了别处,他追在后头跟着,道:“宁怀宣你快伸手去捞啊。”

宁怀宣朝小舟外探出身子,一手扶舷,一手伸出去,尽力够着那根木浆,但总是差了一点:“往前一些。”

易慎划着小舟靠过去,然而舟低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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