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1/4页)

“窗户怎么忘记关了,”周嘉皱了皱眉,“不叫刘姐上来照看着,你就又笨手笨脚的。”

没有回应,也没有往日醒来的呼吸声,周嘉愣了一愣,继而快速地打开卧室的吊灯。

床上只有一床凌乱的被单,桌上什么东西都放得好好的,胃药,玻璃杯,陈越用过的烟缸,和折叠整齐的睡衣。他泄愤似的骂了一声,跑到窗户口往下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花匠的雨棚车竟然开在了下面,顶棚上明显砸出了一个扎眼的凹陷。周嘉咬牙切齿地把手上的姜茶狠狠扔了下去,一回头,发疯似的跑

出了房间。

陈越并没有跑出去多远,他爬出围墙的时候就听到了周宅骚乱起来的声音,灯光随着房间的递进一盏盏地亮起,他急切地跑了几步,右腿却疼痛地不听使唤。跳下来的时候扭到了脚,导致行动比预想的迟缓了许多,他只一味地找着逃跑的工具,如同一只仓皇的老鼠一般。

光靠一双脚,想要离开地处偏僻的周宅几乎是痴人说梦,这么多天下来,他想好的本是那辆红色的跑车,甚至连车钥匙都几乎要拿到手了,但是周嘉说,你蠢死了,叫你开就等于让我给你买棺材呢。

过了一会儿他又从身后把陈越抱住,随意地笑着,骗你的,送去保养了,开得久了车子也经不住折腾。

陈越一瘸一拐地扶着围墙跑着,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响亮的“陈越!”,他吓极了,一个趔趄冲了几步,快速地躲进了转角的角落里。

沙沙的大雨中,周嘉的身影在黑夜和交织的光线里渐渐明晰,他没有打伞,浑身已经湿透了,居家的线衣紧贴在身上,看起来寒冷极了。陈越屏着呼吸贴服在墙根,看着那人在雨夜中四处奔跑,大声地喊着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恨的,怨的,都如同褶皱一般,静静地被抚平着。

啧,你很烦啊。

那人那么说着的表情,如同世上最简单的告白,他说了那么多遍,只是自己不想去明白而已。

欠他的,算是真的偿还了。

陈越按住了手边的墙壁,慢慢地往台阶下走去。

是佣人的小车库,停放着许多电瓶车和自行车,他曾经有意无意地和刘姐打探过,那人听他难得肯说话,便也应了告诉着,上班的时间很早啊,有的骑车有的住在这里,然后自然地说出,当然停在地下室的小车库了,怎么可能用少爷的地方。

陈越在零零落落的车辆中找到一把忘了扣锁的老式自行车,他把它使力拖了出来,强制镇定般的,从原路推着返回出去。

避开了通达的大路,大雨中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踏着自行车的脚踏,右腿渐渐地也习惯了痛觉一般,机械地重复着动作。雨中的路面很湿滑,陈越好几次都骑得东倒西歪,有一次连人带车子滑出去好远,摔得眼前一阵发黑。但是他没有时间,几乎是在逃命,只能手撑着地面爬起来,濒死的老狗一样重新趴到自行车上,继续尽力地骑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他脚步虚

浮地从车子上走了下来,没有站稳几步,自行车就哗啦一声倒了下去,轮子在半空中转得晃眼。

远处的男人撑着伞,站在空旷马路的路灯下,正从车子上走下来,看到他的时候顿了顿,高大的身形微微地绷紧起来。那人静静地,望着他狼狈的模样,几乎像是确认般,浑身都没有动静。

陈越渐渐地在心头胀满开所有的情绪,无论是好的,坏的,在重新见到的那一刻,几乎都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但是细细去思考的时候,又几乎什么情绪都没有,他只是觉得,安心了。

慢慢地朝他走过去,起初拖着的步子并不快,直到那个人终于也向自己走来,陈越的心里哽了一哽,终于拼着全身的力气跑了上去,用力地抱住了对方。

白渝然的拥抱像最温暖的宽恕一样,他周身的寒冷都没有了,只感觉到对方也慢慢搂过他的肩膀,一只手把他的脑袋紧紧按在胸口,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像是已经道尽了千言万语。

在医院里住了两礼拜,脚上的伤固定之后恢复的还算顺利,胃部被断定为神经性胃炎,叮嘱放松睡眠之后,也已经缓和了不少。白渝然下班之后就带了些换洗衣物过来看他,说到工作的事情,便道,我已经给你请病假了,没有关系。

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陈越没有和他提起周嘉的事情,而白渝然对此也没有表态。只是两周之后出院,当他拐着一条腿费力地从车子上走下来时,面前看到的,却是白渝然的家。也许,那个人比自己都要明白,他没有再回到那个地方的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