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你的眼睛很美,可惜,煞气太重,”女子的声音鬼魅一般飘入他的耳中,青沫落荒而逃,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

飞樱娴的笑容消失了,盯著远去的青年,伸手理了理垂在胸前的黑发。

路过石桥,青沫随手将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东西丢了出去,小巧的锦袋在风中划了个不成形的半弧线,掉进了桥下的运河,半沉半浮,随混浊的河水飘走了。他曾经也有过一个咕咕钟,那是他曾经最爱的哥哥送的,在他带兵出征,凯旋归来时。收到礼物时他是那麼的开心和幸福,抱著从战马上跨下的哥哥又亲又吻,但是后来一塲刻骨铭心的宫变后,他当著所有人的面将它扔进了熊熊大火中,那是埋葬过去一切的开始,也是苦难的结束。

西苑,古朴的门扉上爬满了蔷薇,粉色小花挤挤挨挨。青沫刚跨过门槛,东屋内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便争先恐后的窜进了他的耳中,那是小弥的房间。青沫皱眉,抬腿往西厢走。托著点心候在房门口的福伯一眼瞄到了他,眉开眼笑地朝他躬身,“公子,你总算回来了,家里快吵翻天了。”

青沫只好站住,转向东房,走过漂亮的鱼缸,鱼缸水面上粉嫩嫩的碗莲正在肆意绽放:“福伯只管教训他们就是,不必顾忌。”

“公子,老奴准备了些点心,进去和小姐少爷一起吃一些吧。”福伯年迈干瘦的身躯略微有点驼,手脚却依旧乾净利索,精神抖擞。

屋内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对话,争吵声终於停了。花月跑了出来,屁股一撅一撅的,姿势怪异:“大半天你去哪了?我正要来跟你说,今天老皇帝派易瑾将军去接秦西使者了。”

他顺手在福伯托盘里取了一块精美的绿豆糕,大大咧咧放进嘴里,边愤愤不已地发牢骚,“你给老子灌的什麼烈酒,我头疼难受了一个晚上,今早又被表哥狠狠揍了一顿,被你害惨了,你成心的吧?”

青沫笑而不语,跳过长廊的朱色横栏,走进屋内,花月抢过福伯手里的托盘,边吃边慢腾腾地尾随其后。牡丹怒放的屏风后面,翠泠坐在床边,一个人小声絮絮叨叨,半倚在床头的小弥盯著屏风拐角处,一声不响。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的时候,他的双眼瞬间发光:“公子,你来了。”

小弥想要下床,一旁恼怒的翠泠立马把他按了回去:“你还伤著呢,坐著,别乱动。”

“翠泠,辛苦你了,”青沫在屏风处站住,看著里面的情形,“小弥有你照顾,我就放心了。”

细心整理床被的翠泠,不屑地哼了一声,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经看他一眼。平日里小弥总是围著青沫身前身后的忙碌,对她爱理不理,这让翠泠对成日隂著一张脸的青沫更加没有好感了。

“啊呀,真少见呐,你也有下不了床的时候,”屏风外,临窗藤椅上花月伸出两根长长的手指,夹了核桃苏放进嘴里,继续挖苦,唯恐天下不乱,“啧啧,你以为你是病美人西施庅?”

“穿著女人衣服到处招摇过市的人,没资格说别人。”翠泠尖牙利嘴。

“哟,男人婆,思春了,这庅擭著你家男人?”屏风外的少年越发口无遮拦,肆无忌惮,小弥尴尬不已,翠泠脸红挂不住了,气冲冲奔出内房,一掌拍在花月身边的木几上,歇斯底里地尖叫,“有种陪本小姐再出去打一架。”

屋外院子,对骂声,打斗声,花盆破碎声乱成一片,福伯心疼那些被踩烂的花,呼天抢地直喊作孽。

青沫袖手,站在窗边看热闹,一直沉默的小弥平静地问:“公子,你是到底是谁?”昨夜暴雨中,他不放心,赶到茂林中。只见那里,喃喃的吟唱声萦绕四周参天古木,隂森诡异的雨雾弥漫开来,地上悄无声息地长出无数黑色妖艳的花,幻觉一般的哭喊声,厮杀声。闪电交加之下,他看到了伫立在中心的青沫,冷艳残酷,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场的使者。

青沫闻言大惊,僵硬地转过身,小弥透亮的眼睛正专注的看著他。屋内的空气刹那间凝固了,许久,他才慢慢地开口:“你想太多了。”

“你和福伯是我最珍惜的人,”

坐在床沿的人流露出悲伤的表情,“我不想再失去。。。。。”多年前,一起流落天涯相依为命的姐姐被一群山贼截住,年幼的他只能躲在荆棘樷中,听著姐姐死前凄惨的哭喊声,默默流泪,那是一场他一生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翠泠是个好姑娘,她很喜欢你,你。。。。。”话音未落,对面的小弥脸色已经白了,青沫撇开头,望向窗外跳来跳去的两个人。他憎恨承诺,承诺只会给人带去幸福的假象,当一切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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