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第1/4页)

枫岫主人面无表情地听着,此时唇角扬了扬,浮现淡淡一抹笑,“你该庆幸,正因如此,你们才有了可趁之机。”

“不错。”无衣师尹笑得有些讥诮,“是以百年前你败给了吾,而百年后又再败给了他。”

枫岫主人默默看他一眼,唇角抿了抿,冷笑更深。

说着这番话时,枫岫主人胸前衣襟已尽数解开,连同那层层包裹着的白绢细纱也轻轻取了下来,露出了胸前一片光滑肌理。

彼时伤口已愈合,腐肉褪去,生出新的肌骨。新生的血肉在那白玉般的胸膛上留下殷红的癍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无衣师尹却心知已是无碍,不由黯黯叹了口闷气,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地笑起,“这伤——几已痊愈。”

枫岫主人望着他,只是不语。他当然知晓那话中深意,他们都太了解彼此,明白有些事意味着什么。

无衣师尹墨渊的眼瞳无声黯淡,手指轻抚上那人胸膛,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那已收合的伤口——红得较浅的是一道剑痕,而被剑痕掩盖住的地方,呈现暗红色的肌肤,却是隐约可见五道指印。

无衣师尹的手停在那五道指印上,顿了顿,微笑起来,“这个旧伤,还会痛么?”

枫岫主人愣住,却也只是片刻,朦胧的眼愈发朦胧,轻轻合起,“不会。”

不会,怎么不会呢?只是那样的旧伤发作起来,闷闷痛在心口,看得见的伤口可以愈合,而那看不见的伤口,药石罔效。

无衣师尹低低的笑声响在耳边,听不出悲喜,“还是寒烟翠说得好啊,你我将世事看得太清,反而选择冷漠了内心的感情。”

“无衣师尹。”枫岫主人闭着眼,声音轻缓如流水,“放纵手下杀吾数回也好,告知寒烟翠吾之破绽也罢,你应知晓,你阻止不了吾。”

感觉到那停在胸口上的手无声紧了紧,枫岫主人只觉自己的心也被那只手攥紧,然而……

“吾当然阻止不了你。”那一字一句传来的声音似还笑着,但他不愿睁眼去看,“纵使没了兵甲武经与雅迪王遗书,你却还是楔子——吾阻止不了你,你却仍旧要阻止吾!”

吾希望你这伤永不见好,那样你就可以永远安份地停留在这里,依存着吾,陪伴着吾。吾明知那不过是一口瘾,却还是愈吸愈深,找人伤你,不过是想要留下你,多一天也好。

而那人始终沉默着,而后轻叹,“你知晓吾之选择,你当初本不该救吾……你我早已为敌,所以你也不该过度执着于吾,而吾……”

而吾……又终究该对你如何?

枫岫主人肃肃笑起,张开的紫瞳中淡漠依旧,“而吾,那些不应拿起的,已是放下。”

无衣师尹默默抽手,十指在袖袍间攥成一团,面色反倒是出奇的平静温雅了,“哈,吾早就料到会是这番话了。”

然后他就那样笑着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未知身死处,何能两相完(中)

日落月升,眼看一日又要过去了,然那送行的人还未归来。

归来的只有一封信,还有女子发上玉簪,此时正握在枫岫主人的手上。

信上的字迹很是熟悉,话也只有寥寥数语,时间地点代价,一针见血,开门见山。

若是换做师尹,只怕这要挟信上便作诗词歌赋,风月情浓。若是换做自己,或许也只是“青梅煮酒,邀君共饮”这等隐晦。唯有那个人啊,生性的锋利尖锐,怎么藏也藏不住。

他笑了笑,不知自己如何还有心思推敲这个,手掌轻轻一握,那雪白信笺已成纷扬碎片,散入风里。

而远处夕阳里最后一抹余光,也随着他那一扬手,暮霭沉沉地黯淡下去了。

入夜时分,风吹草动。

静谧的流光晚榭里,灯烛全熄,不知人是否也已入梦沉睡。

忽的一道人影闪过,迅疾而无声,悄无声息地飞跃至无衣师尹的窗廊下,留神细听房内动静。

房内黑灯瞎火,寂静一片。潜入者微一犹豫,伸出两根手指轻弹窗沿,发出“咔”地一声轻响——若依照无衣师尹的警觉性,纵使先前未发现,此时再如何迟钝也该知觉了。

然而房间内依旧无声无息,同那黑夜一样的沉寂。

潜入者这才伸手推窗,一晃身,人已如游鱼般滑了进去。

房内黑沉一片,然潜入者目力极好,一眼便知房内果然无人——否则照主人家的性子,只怕如意香炉早已打上面门了罢。

足尖一点,潜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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