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对此,奚刀评价了一句:「早上浇水下午晒太阳,把阴阳道之君当花来养,倒是有趣。」

连续数日的阴天之后,好容易才遇到阳光灿烂。季腾等不到下午就把床榻拖到天井,铺好软垫,把刑修抱出来放在上面。快午时的时候,奚刀师徒走入天井,坐到他身边,落下石殷勤地给奚刀上了茶之后就离开了,奚刀频频抬头,似乎在看天色。

季腾鼓起勇气,想和奚刀攀谈几句,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落在奚刀眼里,挺和气地开口了:「怎么,有话要说?」

季腾支吾了两句,奚刀又鼓励似地说:「问吧,我有数年为师之命,而且我和你的命盘,也有不少机缘相通,我很乐意解答你的问题。」

「也不是什么问题,就是觉得奇怪,」季腾问:「你说你们是乖乖循着君上的计划,可你们哪有时间做计划?」

奚刀笑了笑:「有些计划,要和执行人讨论周详;有些计划,需要人伺机而动见机行事;而还有种计划,把所有人的连锁反应都考虑完全,所有的铺垫都构架完整,然后轻轻一推,就像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你知道这是他的计划,你也不能不入局,不能不做事,这就是上上等的计划。」

季腾似懂非懂,奚刀又解释说:「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罪丝发难,但只要阴阳道之君还在,当然是他首当其冲,我绝对不会动手的。不过,当他倒下,这就肯定要有人来收拾局面。要是让那东西肆虐,修道之人颜面何存?而这方圆数百里,舍我其谁?他从最初他得知我的存在时候,可能就已经把我纳入计划中了,甚至棋先一步把符画透露给我。他根本不需开口要求我,而我就算知道这是他的预谋,也不能不循其而动,这就是高明之处。」奚刀喝口茶:「他现在长睡不醒,也是知道我师徒二人定不会离开。」

季腾有点明白,又没有全明白。

感觉上,刑修在打算让落下石顶替自己落跑的时候,已经有了万一不成功的后备计划,才故意把符画透露给奚刀。然后在被自己识破之后,又已经有了全新的打算,一环扣一环,搞不好如果这师徒不能解决罪丝,刑修还会再有别的计划顶上,这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度量的了。

落下石回来后,就忙着在地上用朱砂画出复杂的阵法,奚刀也不再理会他,专注地看着那以水井为中心展开的赤红法阵,时不时提点落下石两句,季腾搞不懂,只趴在床榻上看着。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他嘟囔了一句。

「水井下接地脉,阴邪外溢;今日午时,大地的阳气达到最高点,会通过这个朱砂所做的纯阳法阵进入阵眼。他们这么做,是打算阳阳相冲。」

「哦。」季腾点点头。

过了一会,他才省起,院子里那两人都在忙,谁在跟他说话?

一低头,看见刑修睁开了眼睛,季腾又惊又喜,啊了一声。

奚刀似乎早已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立刻转过身来。

刑修懒洋洋地倒在季腾身上:「我明白你的打算,不过就算你唤醒他,又如何?」

「阴阳道之君,你长久以来掌管人的魂魄,但似乎还不很了解人啊。」奚刀这话非但不恭谨,甚至有点嘲弄。刑修却不以为意,只又向季腾身上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我便看着吧。」

午时将近,天井一片阳光灿烂。

午时已近,赤红的法阵在阳光反射下,淡淡珠光色彩顺着法阵在地面流淌,煞是好看。

刑修突然侧了侧身子,搁在季腾肩膀上的头一动,几乎贴着他的脖子说:「季腾——」

「呃?」

「快去拿冬衣冬被。」

季腾「哦」了一声,小心把刑修移去靠在垫上,飞快地把冬衣棉被兽皮抱了出来。

等把这些都抱出来的时候,他才开始考虑,虽然夏日将尽,天气还热得很,拿这个干什么?

他这一来一去,午时到了。

虽然是午时,季腾却不觉得日头狠毒,反而有些寒意。他抬头看看,日光很猛,但热气,似乎没到院子里来的样子。风吹过来的时候,简直就不是夏日热风,凉飕飕的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刑修似乎缩了缩脖子,季腾忙把最厚最柔软的毛皮给他盖上,精致的织锦夹层棉袍,也给他披得严严实实,又呵着雾气招呼奚刀和落下石,落下石套了一件,奚刀却摇摇头说不用,似乎施了个什么法术,季腾也顾不上他,僵着手指翻了衣物把自己给裹起来。

气温持续下降,就算穿着厚厚的毛皮大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