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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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纪念碑前,熟悉的、陌生的,一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吸引着我。他们面对着纪念碑是那样的肃穆、那样的深情、那样的眷恋——我深深地为之感动!

他们是已经为数不多、幸存的南侨机工。

尤其是从广西赶来的一位老机工,个子不高,四个吊袋的上衣配着一条高吊着裤脚的裤子,一双解放球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肩上斜挎着一帆布包,背着一包干粮、一壶水,古铜色的脸庞在透过树林的阳光映照下微泛亮光。他凝视着纪念碑,一动不动地久久伫立,尤如一尊雕像!他凝视纪念碑的双眼噙满泪水,那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流下……

哦!父亲、“异乡人”、南侨机工!究竟蕴涵着什么?

2000年10月中旬,在新加坡陈共存先生的支持下,我有幸随中央电视台摄制组重走滇缅公路。同行的有三位健在的老机工,他们是王亚六、罗开瑚、翁家贵。要去找寻、感受父亲当年的足迹,而且还能与他的“战友”同行。仿佛是冥冥中的父亲在指点着我:“去吧!孩子。”

滇缅公路,从前未曾了解过。从没想到我会走进去,并在这条路上寻觅着父亲的足迹。

但是,如今老的路段已所剩无几。

起程的当天,我们就到达下关。几位老机工闻讯赶来,见面的情景尤如父亲他们当年的景象。兴奋、问候,还有那说不完、道不尽的过去——几位老人不停地指点着曾经是南侨机工落脚的地方。

心路漫漫(10)

“达娅,你看!这个地方是以前西南运输处设在下关的第八修理厂,你爸爸就在这里工作。”行至城西,翁老指着现已是民房的遗址娓娓道来。“那时候的厂房是用铁皮搭建而成的,设施简陋,只有办公房稍好一点。”对着那遗址,我的视线久久地停留着。

次日,前往永平,上了滇缅路的老路。奋力行驶的车子左右摇晃,颠簸不停。铁树窝,距永平5公里,弯急坡陡,稍一不慎,就会车毁人亡。“当年,在这里遇难的机工只能用草席卷起来就地掩埋,多数连姓名都没有留下。”几位老机工沉痛地讲述着从前。其中,他们记得名字的海南籍机工符气簪、吴树光,也牺牲在这里!

机工黄昌文在麦桩丫口遇难;连遗体都没有找到!

山林寂静无语,只听得到百米深的山谷中潺潺的流水声。如果不是几位老人的现身讲述,谁曾想到,竟有那样的一批热血男儿在祖国危难的时刻从南洋归来,献身祖国,默默地长眠于此——“再见吧,南洋!再见吧,南洋!”沉眠于此的南侨机工永远地告别了南洋!

仰望高山,俯视峡谷; 回首历史; 我低头思索。

保山,滇缅公路的一个重镇。1942年5月,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到大批敌机的疯狂轰炸,死伤无数百姓和学生。罗老清晰地回忆道:有一名陈姓的南侨机工,海南人,平时非常爱整洁,每天出车之前都要对着镜子把自己梳理一番,精神抖擞地登车起程。那天,敌机来犯,他遇难了。头颅被炸飞,可身子还正正地坐在汽车驾驶座位上,双手仍紧握方向盘——啊!南侨机工手中的方向盘!

“我们回来投身祖国抗战,就没有想到要活着回去,我们是早就做好准备的!”

先后在不同的地方,听到几位机工老人说的都是一样的话。

惠通桥,位于龙陵县城东。依怒江两岸悬崖修筑,用钢缆悬吊而成,是滇缅公路的咽喉。

后来的史学家研究,历史的走向在这里发生了改变!

1942年5月,惠通桥被炸断了。日军的铁蹄被锁在了怒江西岸。

日军对两岸人群疯狂扫射。死伤中国百姓数千,鲜血染红了滚滚的怒江水。

罗老告诉我,当年他所驾车子刚过完桥不到两小时,桥就被炸了。和我父亲一批回国的机工韩利丰是掉入江中游过来的。我跟随罗老身后,缓步走到桥头边,凝视着怒江缓缓而流的江水。罗老深沉地低呤:“怒江水呀滚滚流!”看着他那凝重的神情,我随声道出:“问君能有几多愁?”罗老满腔的真情即刻释放。他面对江水,凄凉又高昂地喊出:“战友们!同胞们!今天,我们看你们来啦!你们的鲜血没有白流,我们已经取得胜利了!人民没有忘记你们、历史也不会忘记你们!”此时此刻,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战友”,听到了父亲生前战友发自肺腑的喊声!

父亲和他的战友是一群书写非凡历史的当事者、亲历者和见证者。祖国的苦难和辉煌历程中,深深地印证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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