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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這怎麼搞的?」余悅瞧了眼趙依倪有些浮腫的腳踝滿臉的不放心,「情傷還是得靠自己治,藥我現在就出去給你帶回來。」

直到人散去,屋裡總算安靜了不少。腿崴得其實也不嚴重,根本不是像余悅說的那樣因情殉傷,只是避讓一個提著嬰兒車的母親才會扭到。

她遇到的那個母親,身邊沒有丈夫的陪伴看上去是一個人帶著孩子。

一個人帶孩子很難,趙依倪知道。所以縱使山路難走,趙依倪還為此崴了腳卻依舊幫著那位母親把嬰兒車抬到了山腰處較為平坦的地方。

那是個身材嬌小的女人,衣著也樸素。

趙依倪其實很疑惑為什麼她會獨自一人上山,更別說還要帶這麼一個尚在襁褓里的小孩。但出於禮貌,趙依倪並沒有問她,只是安靜地護送這他們。

直到到達目的地,趙依倪才感覺到自己的腳腕處腿更疼了些,她蹙著眉不動聲色地用手揉了揉腳腕,剛想和他們說再見時卻被輕輕攔下。

年輕的母親臉上滿是歉意,彎著腰從嬰兒車下的籃子裡拿出一瓶礦泉水,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妹妹,我上來也沒拿什麼,這瓶水你拿著喝吧,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順路幫了個小忙而已,你帶著孩子還走山路實在是太不容易了。」趙依倪搖搖頭讓她不用在意,又指了指山間的手寫路牌說,「這兒離山頂可以走那兒的一個緩坡,路是去年修的,很好走。」

年輕母親抱歉地笑了笑,往不遠處探了一眼解釋:「不必了,我們往前走就到目的地了。」

順著她的目光,趙依倪這才反應過來她究竟要去哪裡。

路牌指著的方向正是他們市在半山腰建造的烈士陵園,因為腳程遠那裡去的人很少顯得更加清靜,平常只有零星家屬會去祭掃。

斂起同情的目光,趙依倪輕輕說:「那我陪您一起過去吧,我腳……還能走。」

「妹妹,今天你已經幫我大忙了。」年輕女人垂眸抿著唇,一雙杏仁眼裡泛著憂傷,「這還是……我第一次帶著孩子來看她爸。」

似乎是意識到不能再麻煩外人,女人輕搖頭聲音里卻帶了幾分鼻音:「沒事,都到這兒了。接下去就沒幾步路了,我能自己來的。」

實在是拗不過對方的執著,趙依倪答應看著她們進去就下山。

站在山階旁,趙依倪背靠著山崖旁矗立著的大樹,午後的陽光順著樹葉縫熙熙攘攘地隙灑在她身上,她就這麼目送著女人瘦弱的身影一步步離去。

耳邊仍迴蕩著女人聊到自己丈夫時難掩的自豪,和在提到故人逝去時的遺憾與感傷。

雖言語從未說過愛,但眉目眼裡全是深深的愛意。

這才是真正的愛情,縱使死亡也無法將他們分開,像婚禮誓言裡說的一樣。年僅十九的趙同學如是想。

靠在沙發上歇息片刻,腳踝處的酸痛減輕了些,趙依倪起身想去給自己倒點熱水喝。走出客廳,趙依倪挪著步子走在院子的走廊上。

今晚的月很圓,亮晃晃地照在地上。

趙依倪抬頭望天,餘光里卻瞥到門口處閃過一到黑影,對方身形高大看起來像是一個年輕男人。

心裡有些打鼓,外婆已經睡了,她又瘸著腿。掙扎著趙依倪挪到小院另一岸想著得去把大門關牢,等余悅回來再給她開門。

門口的燈暗暗的,又因為老宅是在巷尾,有穿堂風湧入。

還沒走到門口,門嘎吱一聲合了小半扇。

黑暗裡趙依倪眯著眼,腳下的疼痛順著腿骨攀上,她咬著牙忍著胸膛前狂跳的心臟,透過巷尾內的熹微光亮望見倚靠在門背後的人的身影。

顧作塵不知是怎麼知道這地方的,卻又像是熟悉地來過千百次。

他站在原地,修長的腿疊著有些慵懶,一頭柔順短髮下露出的側臉帶著幾分冷傲。

似乎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也可能就是故意要讓趙依倪看見。他並沒有遮掩什麼,動作卻有些生硬,藏在背後的手裡握著些什麼。

「你怎麼來了?」趙依倪猶豫了半晌後問,「余悅告訴你的?」

「沒。」顧作塵回答得乾脆,抬起眼掃了一眼周遭的環境後冷冷道,「我沒有她的聯繫方式。」

「哦……」趙依倪不知該說什麼,客套道,「進來坐坐……」

話還沒說完,她被猛地拉到一旁。

男孩的力氣並不大,卻能感受到他身上隱隱藏著的幾分怒意。而與之相反,躲在對方圈起來的陰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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