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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終南擺擺手，轉向陸青崖：&ldo;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你要麼先在這兒待一晚上，等明天我問了我爸，看看什麼時候送你回去，怎麼樣？&rdo;

無緣無故被弄醒，還是沒由頭的事兒，顧終南表面上看起來和和氣氣，心底卻早開始罵娘了。他現在就和油罐子似的一點就能著，偏偏眼前的人還不配合。

&ldo;我現在就要回去，我要找我爸。&rdo;陸青崖不止眼睛，整張臉都漲紅了，她整個人繃得很緊，緊得幾乎失去理智，說話也語無倫次，只反覆念著這一句。

顧終南強忍著不耐，長長吐了口氣。

他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相反，他最不喜歡和這種小姑娘打交道，柔柔弱弱，說不得罵不得打不得，語氣稍微重點對方就開始鬧，整得倒像是他在欺負人。

&ldo;回去睡吧，我爸既然讓你待在這兒，肯定有原因。&rdo;他儘量放輕聲音，&ldo;對了，你是剛剛參加完遊行？你想想，會不會是你觸著了哪條線，有危險來著？&rdo;

陸青崖還是搖頭，她嘶著嗓子：&ldo;不是！&rdo;

她有些失控，聲音很尖，顧終南忍不住捂了耳朵。

&ldo;我要回去，我……&rdo;

這哭腔弄得顧終南一陣頭疼，忍無可忍之下，他一記手刀打昏了眼前的人。在陸青崖摔倒之前，他扶住了她，往肩上一扛。

&ldo;你要回去，要找你爸，我都知道你想說什麼。&rdo;顧終南納悶道，&ldo;回來那會兒還好好的，現在抽什麼風呢。&rdo;

陳伯無措道：&ldo;少將，這……&rdo;

&ldo;行了行了，再這麼下去還睡不睡了？&rdo;之前憋著的火氣全跺在了腳上，顧終南扛著人，步子很大，甩手就走，&ldo;我把她放回去，你也早點兒休息，天冷，別忙活太晚了。&rdo;

更深露重的，他正說著，腳下陡然就是一滑，差點兒沒把人給摔了，還好他身手靈活，左腿一退便把身形給穩住了。只是，穩住腳步之後，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毫不客氣地把這件事也算在了陸青崖頭上。

推門進去，把人丟在床上，隨便扯了被子往她身上一鋪，也不管蓋沒蓋好，顧終南轉身就走，整個人沖得很。

臨走之前，他還念叨著，說她真是個麻煩。

3

隨著夜漸漸深了，外邊的風也慢慢大了，一陣一陣刮過來，不曉得是穿過了哪裡，風聲尖得有些瘮人。但顧終南卻將它當作曲子，閉著眼睛點著手指給風聲打節拍，試圖把鬼叫一樣的聲音轉化成催眠曲來平復心底的燥意，讓自己入睡。

然而事與願違，半晌之後，好不容易醞釀出了困意，他卻再次被吵醒。

盯著不遠處響起的電話，顧終南一雙眼幾乎鋒利成了刀子。

乒桌球乓卷了一地東西，他帶著火氣接起電話：&ldo;誰……&rdo;

還沒來得及發作，他的火氣就被鎮壓下來。

&ldo;爸。&rdo;顧終南使勁揉了把自己的頭髮，&ldo;您這麼晚打過來有什麼事嗎？&rdo;

電話另一邊的人有些嚴肅：&ldo;人接到了？&rdo;

&ldo;早接著了，這會兒都睡下了。&rdo;

&ldo;我叫你接到之後給我打個電話，忘了？&rdo;

顧終南癱在了椅子上，乾乾脆脆回答道：&ldo;忘了。&rdo;說著，他想起什麼似的，&ldo;對了，爸，您讓我接的那個人，她沒病吧？&rdo;

如果不是隔著電話，顧常青大概一掌就拍上來了。

&ldo;臭小子說什麼渾話？&rdo;

&ldo;不是。&rdo;顧終南用手指卷了電話線繞著玩，&ldo;那為什麼她一會兒安靜一會兒鬧的，還專挑半夜鬧，您說這不是發作了嗎？&rdo;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許久。

外邊的風聲依舊，卻沒灌進顧終南的耳朵。比起那些聲音，他更奇怪的是為什麼他爸不說話了？

&ldo;爸？&rdo;

顧常青嘆了口氣，帶著重重心事。嘆完，他問：&ldo;你還記得陸元校長嗎？&rdo;

&ldo;記得，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