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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振庭被范籌跳腳動作逗樂:「嬸嬸說沒事,讓儂別在意。」

范籌嘿嘿訕笑抓腦殼,目光落在小傻子臉上,情不自禁多瞧兩眼。

他覺得自己跟厲海相比,對美色的感知可以說相當遲鈍。

厲海見振庭第一面就說這小子賣相好的不得了,發現對方是個傻子啥也不懂就更加放膽調戲百般勾引。

范籌原先是不信厲海真對霍振庭下手的,但今天瞧倆人吵架模樣,猜想他老大恐怕不是單純分霍振庭半張床那麼簡單了。

這個念頭讓范籌內心相當複雜。

他是最近才越瞧小傻子越順眼,所以心裡也愈發可憐他。

厲家向來以家風端正著稱於滬城,厲老爺富甲一方,但家裡只供養一位正妻,平時不抽菸、不喝酒、不打牌,滬城十里洋場上那些紙醉金迷的玩意,老爺子一概不沾。

厲江更是自律到與滬城富少公子們格格不入。

他能年紀輕輕當上大局長……當然厲老爺背後肯定出錢又出力,把人脈打點妥當才行。

但厲江當上局長後兢兢業業,經手的案子必定妥妥帖帖,人品與能力絕非那些暴發戶家庭養出的紈絝可比。

這樣嚴謹的家庭,絕不會讓兒子跟個男人亂搞,就算眼下被蒙蔽了,倆人也不過一時親熱而已。

厲二爺就算渾身反骨,反骨的骨髓里流淌的也仍是厲家血液;他不會一直叛逆,他總有一天會做回厲家循規蹈矩的好兒子。

到時候霍振庭怎麼辦?

范籌越憐憫小傻子,就越想多關照他幾分。

看霍振庭面前水杯見底,立刻去拎熱在爐灶上的大銅壺給他再倒一杯;然後才順手給別人續水。

范籌放下水壺回座位拿過厲海適才記錄的伸冤狀閱覽:「……冀房氏?難道是冀姝好的奶奶?」

耿峯嚼著油餅糾正:「是祖奶奶。」

范籌挑眉長吁一口氣:「請問下一位來了嗎?我來記,您們邊吃邊問。」

霍振庭:「來了,姐姐姓呂,夫家姓楚。」

厲海、耿峯、范籌異口同聲驚呼:「楚氏家族那個楚?」

霍振庭:「姐姐說是。」

厲海:「楚家不是本地大戶嗎?也會餓死人?」

天災雖然對一方土地一視同仁,但駱駝總歸比驢子更扛得住餓。別說旱災,就算地震,最先倒塌的也是窮人家黃泥土磚棚戶房。

所以厲海才覺不可置信,心想如果連楚家都餓到吃兒媳婦,那麼當年楚縣大概剩不下幾戶人家了。

霍振庭手裡捏著油餅,扭頭對厲海道:「姐姐說,她餓得受不了,自己吊頸走的。」

「……哦。」厲海點頭,餓到極限失去求生欲,自我了斷他能理解,但這算什麼冤屈?

災荒年人人都餓,餓到吃土拉血便。他們雖然沒親眼見過,現在也聽前兩位鬼婦說過了。

耿峯跟厲海想的差不多,放下油餅蹙眉詢問:「楚呂氏,請問儂有什麼冤屈想要昭雪呢?」

這位楚呂氏並非前朝陳年冤魂,她死於清末民初,至今才十來年,口音與屠惠心一致,可以與霍振庭直接對話。

傳話效率比之前高很多。

而且因為她喪命不算很久,生前事也記得非常清楚。

不像前兩位陳年冤魂,死太久,除了心頭冤屈,其他事情幾乎一問三不知。

這時霍振庭開始徐徐講述:楚呂氏的丈夫叫楚飛鴻,是當今楚氏族長,楚老爺的三兒子。

楚飛鴻生前酷愛嫖妓,長年累月旅宿在青樓妓舍。

楚呂氏是他正妻,但兩人沒有感情,絕少同床。

後來楚飛鴻情理之中的染上了花柳病,家裡四處求醫,但沒治好,卒。

楚飛鴻死後,按楚縣民風,呂氏理應守寡至死。呂氏也認命了,畢竟她這位丈夫有跟沒有原本差別也不大。

但楚老爺和楚太太卻把兒子花柳病喪命這件事遷怒到兒媳婦呂氏的身上。

認為是她嫁進門後沒有做個好妻子,沒能攏住丈夫的心,才使楚飛鴻在外頭染上花柳病。

於是對呂氏百般苛待,讓她吃剩飯,穿舊衣,每日白天裡令其灑掃庭院、漿洗衣裳、侍候公婆倒痰盂,夜晚派人盯著她頌經超渡亡夫。

日日夜夜不得休息。

呂氏忍無可忍,提出要回娘家。

楚家自然不肯放她走,楚呂氏娘家也不算全無頭臉的人,自小性格剛烈,當即與三名陪嫁家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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