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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延之還真算是在研究學問,雖然研究的是陶淵明的東西。

他也看出來如今這天下已經很難定下來了,偏偏他想安心做事這些人卻不給他機會。

危難當頭,纏著他寫墓志銘,簡直不可理喻。

於是他一氣之下乾脆放棄了自己的仕途,閉門開始研究陶淵明的詩文。

如今陶淵明的詩文已經被他裝訂成冊,也散播了出去,如此他的詩想來很難丟失了。

解決了他的事,就剩他自己的事了。

自己的詩比陶淵明的詩差在哪些地方,要不要改,怎麼改?

日日想著這些,倒是很快把外面的喧囂給忘了,左右他在將軍安排的地方,只要他不去投靠旁人,將軍利用他的名聲如今也是越來越好。

【首先看看《輞川閒居贈裴秀才迪》,「寒山轉蒼翠,秋水日潺湲。」前兩句寫秋景,景物描寫是王維最擅長的,也基本是他中後期的詩中未曾缺失的部分,景物起興也是很正常的描寫,但是看王維的景物描寫可以往禪意的方向去思考一下,這個說不難有點難,說難也不是很難,在寒秋,山色也仿佛變得更深了,秋水更是一日一日緩緩流著。】

眾人都是一幅皺眉深思的表情。

這有什麼禪意呢?

其實很多人都還不懂禪意這個詞的真正的意思。

【我個人其實也不是很能解釋,根據我的理解,他雖然描寫的是景,但是可以理解為他說的是時光,時光一天天地流逝,它是山色,是秋水,是世間萬物,人不管做什麼,時光還是會繼續流轉。】

眾人似懂非懂,但覺得女子這話是沒什麼問題的。

再一看王維的詩,好像也可以這樣理解吧。

【「倚杖柴門外,臨風聽暮蟬。」我倚著手杖站在柴門外,迎著風聽著秋日的蟬鳴,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大家可以閉眼想想,我想大概是一種外界喧囂,而自己的內心卻無比寧靜的一種感覺吧。「渡頭余落日,墟里上孤煙。」渡口處已經沒有了漁船,只剩下那一輪落日,而村里炊煙也裊裊升起,日落黃昏,眾人都回家了。】

這樣的詩句就是有禪意的詩句嗎?

眾人都不願意承認自己不懂,只在心中這樣想著。

在他們看來這不就是很平常的鄉村景象嗎?

若說有什麼不同,那大概就是他們許多人都沒有倚靠在柴門外聽蟬鳴的經歷吧。

不知王維聽出了什麼禪意,他們也想試試。

【「復值接輿醉,狂歌五柳前。」這裡的「接輿」就是指的楚狂,很多古人按莊子的意思,認為接輿就是陸通的字,在讀詩的時候碰到「接輿」一詞,咱們先理解為行為看一看,再理解為名字看一看,哪個合適用哪個。恰好碰到接輿你醉酒而歸,在我門前的五棵柳樹前放聲歌唱。】

「咦?王維門前也種了五棵柳樹嗎?」

其實早在陶淵明越來越受歡迎以來,已經有許許多多的人都在自己的門前種起了柳樹,而且大家都覺得五棵特別好,但是也有種六棵的,他們稱呼自己為六柳先生,聽起來有點怪,但是在村里嚎一嗓子就能聽到幾處回應,有趣極了。

當然了除了柳樹也有種桃樹的、梨樹的,繼而五桃先生、五梨先生,各種先生橫空出世。

只是他們沒想到自己還是動作晚了,早有人這麼做過了。

【王維的門前真有五棵柳樹嗎?這不見得,這裡顯然是以陶淵明自比,而把裴迪比作了楚狂人,不得不說這裡找的對象是很妙的啊,不願意入仕途的楚狂,內心糾結的陶淵明,那不正是能表達王維此時心境的兩個人嗎?】

【從這首詩可以看得出來兩人的志趣相投,性子也很合,難怪能成為這樣的好友。】

公元744年,天寶三載。

王維確實和裴迪關係很好。

他也覺得自己和裴迪很談得來。

想到這裡,王維就忍不住想給對方寫一封信。

【類似這樣的悠閒的詩還有好多,比如《黎拾遺昕裴秀才迪見過秋夜對雨之作》和《登裴秀才迪小台》,雖然具體的內容不大相同,但是都是講在終南山隱居的悠閒的生活的,輞川也是在終南山。】

【講都講了,我們再看一首後期的《酌酒與裴迪》,這首詩也是比較有名的,它是一首拗體詩,其實我不太懂,所以本來不是很想說,但是大家還是可以了解一下,因為律詩和絕句是屬於新體詩,新體詩的很大一個特徵就是要押韻、講平仄,其中是有固定規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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