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 (第1/4页)

,不跟旁人家杂处。

除非你怕同外界隔绝,否则战前的郊区生活是非常愉快的。那里的老房子宽敞,新房子漂亮。大萧条时期,花一两万元就可以买一座很大的房子了。虽然现代化设计的崭新建筑各处都有了一些,但人们还是喜欢十五六世纪都铎式的或者殖民地时期的式样。当时,剪草砍柴是杂工们的事,做父亲的只管打高尔夫球,母亲只管种花,小伙子和姑娘们星期六晚上就到俱乐部去跳舞。这里没有你争我夺的情况,衣服时兴穿灰色法兰绒。谁要是行为不端,俱乐部就会把他开除。夏天晚上,一家大小团坐在院子里,草坪上摆着各种家具,其中有一张摆动式的沙发椅,老年人坐上去很舒服,不过青年男女却受不了。参加晚会的姑娘谁也不穿蓝斜纹布长裤,那是西部各州放牧的牛仔和干粗活的人才穿的。青少年自有其流行的风尚,但是他们都希望像上一代那样有体面,有地位。看来他们是会一帆风顺的。即使发生战争,人们也还认为出身名门的青年一定会当军官。军队里也是这样看,因此特权阶层之在军界世代相传,产生形形式式的影响,当然是势在必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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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美国黑人青年的前途就完全不同了。歧视黑人实际上已成为军界的规矩。1940年,美国陆军里只有两个黑人当上军官,海军一个也没有。黑人士兵通常都集中在“港口”运输大队里,为舰艇装卸军用品,只有三个团肯收黑人当战斗兵。黑人水兵只能在伙房工作,如果运气好的话,就穿起白上衣在餐厅服侍军官,一听吩咐就深深一鞠躬。1942年初,艾森豪威尔搜集了一些材料,都是关于所谓“军队中的黑人问题”的(谁也不认为这同时也是自己的问题)。这个问题他觉得确实难搞,但是他到底前进了一步:战地记者报道军队里种族歧视情况的稿件,他不许扣发。有些记者反对这样做,怕国内“捣乱分子”会把新闻加以渲染,可是艾森豪威尔不同意。他反问:美国打这一仗,究竟为的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记者们是无法回答的。但是他们当中如果有来自南卡罗来纳州的,就可能指出,那里的州议会早已声明美军作战就是为了“保持白人的优越地位”。世界大战前夕,种族偏见在美国各地农村越来越厉害。犹太人的境遇本来已经够惨的:有名的律师事务所不能插足;进医学院读书有名额限制;好些职业规定“只收基督教徒”,犹太人就没门了;密西西比州众议员约翰·兰金有一次还在国会会议厅里大骂某新闻记者是“小犹太鬼”,别的议员竟不吭一声。但是,以程度而言,反犹太主义还远不如反黑人的种族主义那么厉害。参议员西奥多·G。“大人物”·比尔博跟兰金一样,也来自密西西比州。此人颇有几句足以使会议生色的名言,如:“我们南方人必须把种族界线划得更清”;“耶稣基督的福音,只有白人才有宣讲的权利”;“咱们就是要告诉那些同情黑鬼的北方朋友们,你们见鬼去吧!”

密西西比州某地,栅栏上挂着一块牌子,写着:“复活节彩蛋游戏,白人儿童上午9时30分举行,黑人儿童下午3时30分举行。”这固然是在南方,但是北方的种族主义也同样猖獗。国会不肯做出禁止对黑人施加私刑的决议。有人说,在某一联邦工赈营里,“黑人妇女住地只是用布幕隔开,就算是屋子。”这是事实,但是自命开明的《巴尔的摩太阳报》却说是造谣。在著名的莱因兰德离婚案里,男方在法庭声称不知道妻子是个混血种黑人,妻子只好当众把上半身衣服脱光,证明丈夫早该知道的。联邦调查局局长埃德加·胡佛很爱听《阿莫斯和安迪》这个侮辱黑人的广播节目,但是他却向罗斯福总统报告说:“黑白人种之间的纠纷,有很大部分是由共产党煽动起来的。”芝加哥有一家有名的黑人办的报纸,叫做《保卫者》,曾警告南方黑人读者不要对北方抱什么幻想,因为北方也并不欢迎他们。

留在南方又怎么样呢?不但要饱受尤金·“巡捕”·康纳(当时已是亚拉巴马州伯明翰市的警察头子)之流恶棍的侮辱,而且得在城里靠634元的收入混一年日子,在乡下还只有566元。黑人知道,如果搬到纽约或底特律,收入就会多一倍,因此开始陆续向北方迁移,后来总数竟达100万。但是到了北方,虽有足以糊口的工资,却还是挤在城市黑人贫民窟里。为了解决衣食和读书问题,他们就要受到社会歧视和无数挫折,其代价之高,着实可怕。60年代起而造反的黑人,就是这些年里在北方贫民窟里出生的孩子。

早期的黑人著名人物中有许多音乐家,以及像杰西·欧文斯和乔·路易斯这样优秀的运动员。体育专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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