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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编 书信五十通

2000年在我遭到大批判、大围剿时,一位吉林的大学生来信说:〃我愿像朋友一样说,尽量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方法有许多,有用的未必有,但目的是使自己的心仍在跳动。〃〃支持你,你是一种自由。代表我,我不能代表任何人。〃

××:

谢谢你的来信。

谢谢你对我的理解。

谢谢你对我的宝贵支持。

尽管有压力,但我仍然生活得很好。

我在工作。

曾经有人气势汹汹地问:〃他们要干什么?〃

我则想回答:我在做事,为中学生编一套大型的课外读物,要把我们民族与人类文明的结晶,把最好的精神产品奉献给我们的孩子。

这是一件极重要,也极有诗意的工作。

我因此生活在〃诗〃中。

就以此,以心中的光明,来对抗外在的黑暗。

你的来信也给我带来了光明。

因此,我要再一次地感谢你。

而且,我们真的成了朋友了……不是么?

2000年5月30日

一位复旦大学的研究生,几次来信,寄来了同学们自己编的刊物,述说着办刊的种种艰难,提出了今后的选择问题。一次在信封后题了一首诗,说是〃献给钱先生和他的弟子们〃的,诗题为〃行吟歌者〃,打动我的是最后几句:〃不管有没有人听见,/不管有没有人听见。/也许终于没有人听见,/也许终于有人听见。〃

××:

我欠着你的信债,一直记在心上。今天终于有可能来偿还了。

首先要告诉你:我喜欢你们的《常识》,因为它毕竟说了一些真话,一些青年们想说的话。只是不知道它的命运如何:夭折或者变质,或者仍在苦苦挣扎?不管怎样,它曾经以这样一种方式、一种面貌存在过,在有关人的记忆中就不会消失。

我是相信中国的变革是通过一种〃合力〃的作用而不断推动的。每一个人只能在自己主客观允许的条件下,做一些首先为自己、对社会变革多少会起一点作用的事。因此,有的人偏于理念的批判与重建,有的偏于制度的改造与重建;在精神领域,有的偏于根本性的思考与批判,有的偏于具体社会现象的揭露与曝光;有的进入权力内部,推动变革,有的如你所说〃处于边缘位置进行对原有权力运作的打破与重建〃……都是有意义、有价值的。同时这样的意义与价值又是极其有限的。尤其它落实在个体生命的选择上,就更是如此。人们就是在这样的〃希望〃(因为毕竟有一点价值)与〃绝望〃(因为价值极其有限)之流的交汇、撞击中,艰难地走着自己的路。

这就是生活,真实的生活。

〃不管有没有人听见,?筑不管有没有人听见。〃

我存在着,我努力着……这就够了。

2000年6月1日

一位浙江的读者来信向我揭露了几位北大毕业生与在校研究生的一件丑闻。

××:

你的来信确实让我感到震惊。尽管我早已意识到,并且多次谈及某些北大人的堕落,却没有想到已经达到了如此惊人的程度。这恐怕不是孤立的现象。我在一篇文章谈到,经过近二十年的经营,现在中国已经形成了一个自上而下的与权力结合在一起的利益集团。这个集团的最大特点是已无任何信仰、道德原则,一切都出于利益驱动。这利益集团中就有不少年青的所谓〃知识精英〃。你信中点出名来的这几位人士就是其中的成员,他们私生活如此糜烂与无耻……在政治生活中却是道貌岸然,俨然现政权的维护者,也同样无耻。

但正如鲁迅引用的爱伦堡的一句名言所说:〃一边是荒淫无耻,一边是庄严的工作。〃当这些〃精英〃在肆无忌惮地嫖娼,自己又充当政治、经济、文化娼妓的时候,也总有人在默默地艰难地进行着看起来不合时宜的精神的坚守。我想,这正是你、我,以及许多朋友正在或将要做的;而且我们应该以不同的方式联合起来,互相支援。……

2000年5月30日

广西一位年青的大学中文系的学生写了一篇文章,被某报刊退回,他寄给了我,希望我看看。

××:

很有兴趣地拜读了你的大作,如你所自信的,〃它如果发表是不会辱没任何一个刊物〃的。文章从〃看足球〃切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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