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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院的内室里,荣福梨花带泪,垂坐在榻上,“造化弄人,如今他总算有了军功,又得蒙表姨母的厚爱,得了个身份,若是我还未嫁,说不定还能搏一搏我父王的欢心。可如今,我却已经是已嫁身了。”

沈棠安慰道,“你与父亲只是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只要你们情比金坚,自然还有的是法子好想。你本不是自怨自艾之人,何必又要难过至此?”

荣福摇了摇头,“我心中自然是念想着他,但这一别近年,不知道他心中可还有我?如今他身份地位都不比往昔,只要他愿意,何愁找不到金闺贵女相伴?”

沈棠知道此时荣福心情既喜又悲,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况且这感情之事,旁人是劝不来的。更何况,她私下认为,为今之计,便是要先确认双方的心意,若仍旧是从前那般坚定果决。那便设法说服景阳王,和离也好,假死也罢,总是有办法成全这对苦命的鸳鸯的。

她想了想便说道,“上回你带我去那南郊别庄甚美,此时莲花开始长成,虽不曾怒放,但含苞之姿却也甚是美好,不如明日你带上我和榕儿一块去那别庄赏莲,可好?威王后日才要进京,所幸南郊别庄离得不远,明晨去,傍晚便能归来了,赶得及。”

荣福回味过来,脸上有些微红,她既是期待又是低落,表情变了几变,才终于点了点头,“也罢,总是要看个清楚明白,才好决定下一步该如何去走。”

晚膳时,沈榕狼吞虎咽着桌上的美食,他一边大口吞着一边说道,“在军营中时,鲜少吃到热腾腾的饭菜,多是馒头等干物,肉就吃得更少了,那时战况紧急,随时都会受伤丧命,也似乎无一人在意吃的是什么,我还记得有一次被围困了三日,我们整队兵士便都三日不曾进食,奇怪当时竟不觉得过得有多艰苦,可这会尝了这美味,才有了对比。”

他饮了一口果酒,继续说道,“原来我在京中时,也没少和朋友师兄们一块胡吃海喝,当时还曾觉得自己过得不够好,日子没有别人逍遥,可在西疆军营历练了这半年多,又回到了京城后我才发现,那根本就是天与地的差别。”

他感慨之后,也不忘记冲着碧笙竖起了大拇指,“碧笙,你的手艺又精进了!”

沈棠微笑着望着更见英武爽朗的弟弟,这半年多来,他确实受了很多苦,但正因为吃得了那苦,才变得这样成熟,这样懂事,富贵温柔乡是英雄冢,只有修罗疆场才能锻炼人的心智毅力。

她想到了娇生惯养的莫伊汐,不由问道。“那么莫二小姐在西疆军营过得如何?”

沈榕啧啧赞道,“怎么从前竟不曾发现莫姐姐是那样一个奇女子,她在营中女扮男装,扮作威王的随侍,吃的用的都和我们一般,什么武艺都没有,单凭着勇气,还在迷阵中杀了敌方两个兵士。”

他忽然笑得暧昧之极,压低声音说道,“莫姐姐和威王的好事应是近了,他们两个……啧啧,真是患难中的情意,生死结下的宿缘,甜得我都要退避三舍呢。”

沈棠浅浅一笑,“太后早就发了话,等威王凯旋回朝,便让他们成亲。”

不管威王领不领这功勋,莫伊汐这局算是赌对了,她对威王既有着相救之恩,又有着患难之义,将来成亲之后,必然深得威王的爱重,凭她的智慧才华,将来威王妃的地位稳若泰山,她地位稳固,泰安侯府自然也就能屹立不到。

沈榕突然叹道,“莫姐姐说,这破阵的法子并不是她所想出,但我怎么问她都不肯告诉我是谁的主意,哎,其实我当时也曾想到过这个法子,但后来却又因为不够相信自己,而作罢了,若是我肯坚持将这破阵的法子解出来就好了。”

沈棠笑着说道,“行兵布阵,最要紧的是缜密,你没有坚持解下去,说明你还不很笃定,并没有真正看透那阵法,这虽然令你错过了时机,拖延了很多时间,但却并不全然是件坏事。”

她心念一动,笑了起来,“那破了迷阵之人,你也认得呢,就是上回你说人家包子脸的那位,忠勇伯府的大小姐李莲莲。可见不能以貌取人,你小看的包子妹妹,在破阵方面却比你强上很多,我看你以后若是得空,不妨多向她请教请教。”

不出意外,沈榕大叫起来,“什么?破了迷阵的竟然是那个包子?”

第一百七十五章 揣摸

南郊别庄,新荷初放,爱莲亭设于湖心,被接天连叶无穷之碧所包围,一壶清茶,两碟糕点,暖阳微照,清风徐徐,颇是惬意怡人。

荣福心神不宁,不断拿眼去瞄通入爱莲亭的小径,沈棠见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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