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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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8日凌晨,张庆洲被一阵地震的惊呼声惊醒,他光着脚从招待所的四楼跑出去,加入楼下逃离的人群,四层高的楼房的中间已裂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缝。第二天的会议开不成了,张庆洲多少为这次行程而懊悔——偏偏就赶上了天津的地震。在天津的铁路局,他们被告知震中可能在塘沽,要去那里抢险。在前往塘沽的路上,他看到了越来越多倒塌的房屋,越来越多的尸体和逃难的人。但是,在抵达了塘沽之后,他们又被告知震中是唐山。铁路与公路交通业已中断,张庆洲他们只能靠双腿走回去。

“我突然发现一眼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了”,张庆洲清晰地记得7月29日下午回到唐山时的第一印象,“所有熟悉的景象都消失了,甚至找不到原来的路。”原来宽阔的马路变得狭窄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盖着白布的尸体,而原来的小路,则干脆被瓦砾、尸体所吞没。濛濛细雨洒在地面上,将血水冲得到处都是。回到路北区的家里,张庆洲看到妈妈坐在楼房的废墟上发愣,妈妈后来对他说,地震发生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我的小儿子逃出去了。”前天还在火车站挥手告别的大姐以及二姐的5岁的女儿都遇难了。马庆奎买的花布也毫无用处,他的两个女儿都未能躲过灾难。

2006年7月18日的上午,在唐山市裕兴路的一间装修简单、有点破旧的单元房里,张庆洲给我讲述了他的个人往事。30年过去了,当初17岁的少年已历经沧桑,烟不离手。最初的文学梦想也实现了,他成了河北作家协会的会员,那场地震则成为他创作灵感的源泉,他想知道那场灾难是否真的像灾难报道描绘的那样简单,一场巨大的灾难如何重塑了一个城市的心理,我们又从中学到了什么……比起1996年出版的小说《震城》,他在2006年1月出版的报告文学《唐山警示录——七·二八大地震漏报始末》更具有冲击力。

经过7年不懈的调查,张庆洲吃惊地发现,那场造成超过24万人死亡的唐山地震,在发生前早已被不同地震监测者预报出来,从开滦马家沟矿的工程师马希融,唐山地震办公室的杨友寰,乐亭红卫中学的观测点,到国家地震局的科学家汪成民,关于唐山即将发生大地震的预测在7月28日之前,一直不断被确认着,直到地震发生前的9个小时,马希融还在向上级单位作出强震临震的预报……

所有的警告在向上传递的过程中都被漠视了,而没有来自上级的批准,任何行动又都是被禁止的,以至于为了召开一次一拖再拖的震情讨论会,汪成民不得不在7月22日将一张大字报贴到了国家地震局局长办公室的门上……

这本书是一次至关重要却跚跚来迟的追问。地震的痕迹在这座城市已消失殆尽。7月18日下午,我在河北理工学院里游荡,那座1978年7月建成、还未投入使用就被摧毁的图书馆的混凝土残骸,看着它躺在丛生的青草里,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正是暑假时刻,落着小雨的校园空旷、安静,远处突然传来隐隐的歌声,似乎是《一条大河》的曲调。在学校大礼堂的走廊里,我看到了一群两腮上涂着红粉的年轻人,他们在为今晚的演出做准备,因为###门的领导将来学校做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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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如何记忆(2)

除去这座图书馆,我找不到昔日的景象。这座城市看起来的确是崭新的,比起大部分中型城市,它的道路更宽阔、平坦,道路两边的隔离护栏是崭新的,路灯柱是不锈钢的,灯光明亮,不过出租车司机会告诉你,一切并不是这样,他提醒我看新华路两旁的楼房,它们的楼顶上的那个小尖顶的阁楼是新加上的,还刷成了粉红色,看上去像是欧洲小镇里的一角。不过,不临街的楼房仍旧是老样子,灰色的楼身,平平的楼顶。城市里已四处悬挂了“迎接抗震三十周年”的横幅,粉刷着“弘扬抗震精神,更快更好发展,构建和谐社会”的标语,天知道这三句口号之间到底有什么逻辑关系。现在30周年了,唐山政府一直在致力于树立一座新唐山的形象,30年里,他们又盖了多少楼房,GDP增加了多少。市中心的百货大楼被重新装修,它长方形盒子般的建筑形状,配以表面新型材料和方格子窗口,看起来像是一座欧洲30年代包豪斯建筑突然间移植到了此地,但是如果你穿到大楼背面,你熟悉的粉红色磁砖就又出现了。百货大楼对面的广场上是唐山地震纪念碑,两座尖塔式的建筑矗立在那里,有一种冷漠的姿态感,刻在下面的碑文,看起来和那24万死者没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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