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过时也很难保得家财妻女……自黄巾倡乱以来,多少士族郡望在兵祸中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司州洛阳的十余万士绅有一多半冻饿倒毙在西迁途中……这年月,真是权势财货皆如粪土了!

糜庆守在牧府西侧的街角已经有整整三天了,三天里牧府的中门始终紧闭,警戒巡哨的兵丁往来频繁,牧府的府僚们竟然一个都没看到。各地回襄阳述职的将军太守们在中门前纷纷被挡驾,糜庆昨日便亲眼见到零陵太守韩嵩在中门外候了整整半日,最后无奈离去。

今日更邪,眼前这个冠带整齐相貌儒雅的少年,在牧府前跪了已经整整五个时辰了,太阳已经西斜,府中却不见一个值事官出来接待。那少年也真执拗,便那么梗着头在阶下长跪不起,每隔一刻光景便伏地叩首,这一天下来,也不知磕了几百个头了,额头上碰得一片血肉模糊,兀自不肯离去。府门前原本钉子般执戈肃立目不斜视的武士兵丁此刻面上都已经露出不忍之色,唇齿龛合,仿佛低声对那少年说了些什么,那少年听了连连摇头,似乎不肯依从。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这执拗的少年,糜庆却是认得的。

他是镇南将军刘表的嫡长子,江夏太守刘琦。

连亲生儿子都不见,这个刘荆州,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就算他老人家病入膏肓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身边伺候侍奉的人或者牧府幕僚从事们,总该打开府门,让少将军进去探望父亲的病情吧?似这样让牧府公子在外面一跪一整天,岂不是连最起码的天伦也不讲了么?

便在糜庆兀自胡思乱想的当口,忽听吱呀呀门轴声响动,牧府的中门竟然在这临近掌灯的时分缓缓地打开了……

随着一阵甲胄声响,一位面色白皙的中年将军从打开的中门内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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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一章 荆州!荆州!(3)

刘琦跪了一天,又没吃东西,额头上一片血渍,模样颇为狼狈,眼前也一阵阵地恍惚,抬头看着那人,一时间竟然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个轮廓,却认不出到底是谁。

觑着眼睛看了半晌,他才认出此人,却是他此刻最不愿看到的人。

〃德珪司马,我要见父亲问疾!〃刘琦仰着头,声气嘶哑地道。

出来的是刘表后妻的胞兄,荆州牧府司马蔡瑁。

刘琦见出来的是他,心知今日若想见到父亲已然无望,却也还不能全然死心,只望这位后母娘舅能够看在刘表面上放他入府……

蔡瑁看了看形容狼狈的刘琦,正色道:〃少将军何出此言?将军命公子署江夏太守,是寄厚望于公子。江夏毗邻柴桑,孙氏水军数万虎视狼顾,军政事务繁巨,岂可一日无公子坐镇?公子在夏口,是为荆州东部之藩屏也,公子岂可弃江夏军民于不顾?〃

刘琦昂首道:〃父亲病重,我难道不能回来探视,略尽孝道?〃

蔡瑁冷笑一声:〃将军若是知道公子弃职守不顾奔回荆州,只怕更加气恼,病患非但不能除,反见其重,那时公子的孝道何存?我奉劝公子一句,还是早早回去任上,否则江夏有变,将军疾甚,万一有不忍言之事,公子便是天下第一不孝之人!〃

说罢,他也不再听刘琦啰唆,转身走了回去,挥手喝道:〃关门!〃

刘琦呆呆望着缓缓合拢的牧府大门,心中一片茫然,情知此门一闭,只怕父子今生再无相见之日,想想十余年来在后母持家之下的艰辛岁月,再想想自己堂堂嫡子被迫外出避祸的无奈苦楚,又想到日后一旦父亲薨逝,弟弟继领荆州,自己该如何自处?诸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不仅悲从中来,他跪了一天,两腿酸麻额头剧痛,此时一口气松下来,不禁萎顿于地,放声大哭起来……

……

刘琦这一哭,哭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蔡瑁躲在中门之内,便那么一直凝神静听着,竟也不动。半晌,天色已然全黑,门外得得的马蹄声渐渐响起,夹杂在未曾中断的抽噎声中,犹缓而急,渐渐远去。显然刘琦终于离去。

蔡瑁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复冷笑一声,道:〃掌灯!〃

一盏盏灯点起,蔡瑁穿堂过进(即院落),来到了刘表的卧房门口,抱拳朗声道:〃蔡瑁请谒见镇南将军!〃

卧室的门无声打开,刘表的正妻蔡氏缓步走了出来,轻声道:〃兄长来了啊?夫君刚刚醒转,不能多说话,你进去吧!〃

蔡瑁抬头看了看妹妹,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蔡氏一颗心顿时放了下去,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低声道:〃他心绪不好,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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