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沉闷的雷,在大帐外响起,侍者们慌乱中开始关闭套脑,帐内的蜡烛点燃了,烛光照亮了大帐的内部。

拖雷忽地起身扯住胡土虎袍子的领襟,脸色涨红大叫道:“胡土虎,你匆忙回来,报的是什么结果?三哥呢?我的儿子蒙哥呢?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你办的是狗屁差使?!”

胡土虎被拖雷扯住袍领,他是极聪明的人,从没受过如此不公待遇,憋得喘不过气来,瞪起*的眼睛,叫道:“监国,快松开手,你失态了。结果就是如此,本断事官尽了自己的职责。有人暗中袭击了汗储,想阻止大汗继承汗位,这事件是清楚的,至于谁干的,草密遮不住羊群,只要监国想查,没有查不清楚的……”

“你刚才说的战旗在哪里?”拖雷一惊,松开了手。

“监国,你看……”胡土虎从怀中取出一面沾满泥土的旗帜,忽见拖雷神情有些慌乱,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拖雷接过旗帜,抖开一看,是一面被捅了几个大窟窿,又砍了几刀快要零碎的牙旗,可旗面绣着的飞熊还很清楚。

“这好像乃蛮太阳汗的大旗吗?”大帐内好像数百个蜂巢打开,许多人在惊呼着。

“一点不差,乃蛮人的旗帜怎么出现在杭爱山?”拖雷惊讶地瞪大眼睛盯着旗也,沉思半天,迟疑地道, “早听人说太阳汗小儿子撒卜剌在阿尔泰山现身,难道他真地出来造反了!?”

“造个屁反,乃蛮部人早被分到各诺颜的千人队中了,即便撒卜剌汗今天活着,也不可能聚集成千上万的军队,同汗廷作战!”察合台摇着脑袋反驳道。

“二王爷的话有些道理,可在现场,这面牙旗是惟一能找到的证据。”胡土虎无可奈何地道。

“三弟,你在哪里呀……”察合台痛苦地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眼睛望着拖雷的脸,又望着乌云翻滚的长空,跪在帐中,流着眼泪喊道:“长生天呀,用你的沉雷,击碎阴谋家的脑壳;用你闪电之剑,挑开悖乱者的心肝。我的父皇呀——你一定知道,阴谋背后的主使者,请告诉我!儿臣只要三寸气在,定会替老三报仇的!”

察合台痛苦的举动,加深了会场上混乱,女人开始哭泣,男人的叹息声,孩子们在叫骂,摔杯声,议论声,乱成一团。

身材高大年过五十的铁木格分开众人走到拖雷身边。他穿着一身缀有大珠纳失石袍子,头顶金凤钹笠,足蹬云头靴,方阔脸,高鼻梁,唇上有须,下巴上留有小胡子,八字眉下一双眼睛闪烁着狡狯。他咳嗽一声,道:“老四你是监国,老叔有句话憋了好几天了,不知眼下该说不该说。忽里台大会开了就不能半路停下,这是祖上定的规矩,既然老三出了事,就该马上下决断:选出新汗,然后商量如何替老三报仇,将坏种抓住,灭其九族!”

铁木格当啷一句,说得正在伤感诸王、那颜猛地一愣,知道这话说得早,要出事,都把目光投向身穿大红织金长袍,头戴嵌红宝石的固姑冠,冠后饰以五彩翎毛窝阔台的大王妃脱列哥娜身上。

脱列哥娜正悲愤欲绝抽泣拭泪,大会召开,独少丈夫,这些天不知如何过来的,眸子一直泡在泪水中,心里忽悠忽悠白天黑夜总在半空悬着。初来之时汗廷内鲜花烈火般包围着,会期临近,却再不见拖雷的身影,一肚子委屈,早憋在心中多时。抬头见铁木格与拖雷站在一起,话中的弦外之音,如何听了不惊,猛地推倒了几案,酒肉撒了一地,站起身来,厉声骂道:“铁木格老叔,你现在就摇着尾巴要投靠新君了,是不是早了点?你说,老三还未死,你想荐哪个当大汗?!”

铁木格本想以长辈身分在众人堆里立威,哪想捅到了马蜂窝,尴尬地一下红了脸。可又不甘心落阵,横着眼睛吼道:“老三王妃,你这是跟谁怄气,老三出事是老叔最不愿意看见的事,可眼下怎么办?忽里台能违背祖制等下去吗?没有大汗,汗国何称其国?你的话,你的心,老叔能理解,可你将一肚子火发在老叔身上,那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吃柳条,拉箩筐,嘴上说得好听,问问满大帐的人,谁不知你心里装得是啥货色?”脱列哥娜得理不饶人,句句诛心,说到痛快处,借题发挥道,“老三挡了别人入主汗廷的路,有人动了歹意去劫杀他,这事本王妃能够理解;可噩耗方至,老三生死未卜,凶手还装聋作哑,你这个当叔叔的就猴急似地跳出来为人张幕;你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暗地与凶手结了盟,认准了要当那人的护法金刚?”

脱列哥娜话说得噎人,铁木格气得胡子乱颤,见整个大帐内的人都在注视着自己,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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